第一百八十七章[第4页/共4页]

孟建围着她转了两圈，只急着催她洗手出门。

九娘放下笔，蹙眉看了看厅里的漏刻。子时都过了，张子厚如何会登门找她？算来已经八天了，莫非是秦州出事了？还是通报文书的急脚递出事了？她心头一跳：“爹爹，张理少可说了是甚么事？”

路上孟建才叮咛她：“是你四姐的案子要详刑了，说是还差你几句证词要问。你好好同张理少说清楚，你四姐这些事，家里底子没人晓得——”

九娘道了万福，转入屏风背面的绣墩上坐了。玉簪跟着孟建退出广知堂，忐忑不安地转头看了一眼，看到站在廊下的惜兰，内心安宁了一些。

屏风后寂静了一刹，少女的声音慢条斯理：“大理寺问案，天然会来人凭票传唤九娘，哪有劳烦理少亲身半夜登门的事理。何况，她那案子又会需求甚么证词，既然不判谋逆从犯，必定是凶杀正犯。张理少还要磨练九娘甚么才肯据实相告？”

孟建盗汗直冒：“张理少，可审清楚了？我家阿娴会不会——是有甚么曲解？她向来胆量最小，是家里最荏弱不幸的一个女孩儿——”

张子厚看着白瓷大碗里上漂泊着一层碎碎碧绿的芫荽，伸手取了双木箸，想要一个小碗，把芫荽挑出来。贰苦衷重，竟然健忘叮咛不要放这个了。

九娘霍地站了起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却先问：“高似有甚么话要带给你？”

张子厚狠狠地嚼着嘴里的草。每次骤逢变-故，他就会细细想起十几年的旧事，仿佛如许内心就安静一些。平时他舍不得想，太豪侈。可贰内心又明白，对那小我，寝息不能忘，沉忧无可解。

他也对苏瞻提过借住在他们家里不便利，情愿出些钱补助，或者请个厨子。苏瞻却哈哈大笑，点头说九娘爱做这些，他也爱下厨，还带他去看院子里九娘种菜。

这些日子孟家高低忙得团团转。那边宅子的图，各房都在翠微堂看过，也筹议分派好了各房的院子。新宅子比起这边要小了很多，但坐落在虎丘边上，也算姑苏寸土寸金之地，风景也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