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第2页/共4页]

“不！”阮婆婆蓦地冲动起来，沙哑着呼啸出声：“胡说！不成能！你胡说！玉郎他——！”她浑身抽搐了两下，猝然倒了下去。

阮婆婆拍了拍赵元永的背，动了动腰背，仰着头想了半晌：“你们可晓得我表哥身边有位侍读叫王方，他是四川青神王氏的嫡宗子。”

阮婆婆苦笑道：“眉娘是我夫君的堂妹，她恨透了孟家，恨透了孟山定，为了不被连累只能嫁给他，又一心想要报仇。玉真固然姓阮，却不能算是阮家女，她和眉娘分歧，她不肯认命，她就是不肯认命。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终究仍然都是命啊。”

赵栩想了想，沉声道：“乾元四年，后蜀国主孟敞开成国京都，递降表。大赵版图才多了西川，设益州路和梓州路，辖二十五州，置永康军和怀安军、广安军。南接吐蕃，开设茶马司，实施茶马互市。蜀地于大赵，影响深远，意义不凡。”他留意过孟敞，因此人绘画书法极佳，翰林画院就是他初创，才引入京中的。更不消说四川还是捶丸发源地，想起捶丸，一念起，赵栩又想起了九娘。

他转向陈太初：“二郎义薄云天，会千里追杀程之才，想来如何也会挺身而出的。也只要陈家才会一向诚恳供奉郡主。还望二郎奉告张某，程之才的尸身安在，张某当替你措置洁净，以免后患。”

赵栩合了合眼，握紧了双拳，竟不敢再直接问下去。他有过一些揣测，却不敢深想。

“婆婆！婆婆！”赵元永大哭起来，冒死拽着阮婆婆，又朝着赵栩大呼：“你害死了我婆婆！我恨你！我恨你！”

阮婆婆却又问：“九娘——当真十年前就没了？”

陈青和陈太初都一惊：“你？”两人却都没提赵栩。

陈青站起家，拍了拍陈太初的肩膀，问九娘道：“阿妧今后作何筹算？”他若能帮她的，总要伸手帮上一把。

阮婆婆怔了半晌，再开口，声音支离破裂：“青神王氏——王九娘，阿玞？十年前——？”

“公道人间唯白发，朱紫头上未曾饶。”定王感喟道：“成王败寇,愿赌伏输。你能想开也是好的。赵璟被赵瑜毒死了，赵瑜也他杀了。算上我年老迈嫂,曹后成宗，玉真她们，三代人了,如有一小我肯放下屠刀，也不至于搭进这很多条命。”

九娘神情安静：“阿妧以往总觉得这条没走过的路才是该走的，才是对的，实在仍然不对。我想尝尝另有没有别的路可走。”她看向陈青：“想来元初大哥都安排安妥了，现在苏陈既已联婚，又有张子厚在前面，向太后在宫里，待燕王即位，缉拿住阮玉郎，大赵应能够承平很多年。请恕阿妧直言，阮玉郎一日不归案，表叔为了苏家避嫌要辞爵，委实不当。”

陈青叹了口气，刚想说话，内里管家仓促出去禀报：“郎君，大理寺张理少突至，言有要事相商。”

赵栩悄悄等她安静下来，重新给赵元永递了盏茶。赵元永喂阮婆婆喝了两口。

九娘抿唇点了点头，她能还魂重生，必然是因为阿昉孝心感天动地，阿昕在陈家，说不定也能和她一样。鬼神之说，她切身经历，宁肯托其有也不肯信其无。

赵栩一怔：“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