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第1页/共7页]

四娘看着她们二人歇了下来，忽地开口：“你们知不晓得张蕊珠今早为甚么红着眼睛来？”

这几日，宫中的氛围略败坏了下来，但夜间的禁卫巡查，还是比平时更频繁了。福宁殿前也增加了一倍的人手，入内内侍省的几位都知副都知也轮班守着。

陈太初想叫一声九娘，又想唤一声阿妧。却都没有喊出口，那牛车已垂垂地远去了。他这才感觉两腿竟又些发麻，日头本来已经这么高了。

高太后的声音道：“这里里外外上高低下，谁情愿大郎凶恶不成？你哭成如许，大郎就能醒了？胡涂！你但是一国之母！他日的大赵太后，先要替官家想着江山社稷才是。你内心中意谁来继位，无妨说出来。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几年？今后大赵，还是要靠你搀扶着官家才是。如果你母子两宫反面，这二府也难做。”

赵栩和赵浅予走近龙床。宫女们从速搬了两个绣墩，放在床前。

七娘一愣，自从金明池一过后，她不知为何，瞥见张蕊珠和四娘，内心总怪怪的，靠近不起来。早上世人也留意到张蕊珠双目红肿，却无人敢探个究竟。

城西的太尉府内院里，一个主子也不见。院子里的大槐树下，却又是另一番风景。三张藤床乱七八糟地横在树下，两个少年郎翘着腿挤在一张藤床上，动个不断，年纪最小的陈又初手里不断地塞着干果，一边嚷嚷着：“娘——我要吃井里的西瓜——！”

四娘微哂：“不过，她如何肯？她又如何舍得呢？传闻吴王也和她——”她摇起宫扇，内心终究有了一丝利落。

高太后说：“大赵这二十年里也少不了陈青，眼看着西夏和契丹频频在挑起争端，一旦起了烽火，你要记取，只要有陈青在，我大赵安也。可他手持虎符，把握重兵，如果六郎做了皇太子，万一陈家生出贰心来，可就后患无穷了。你别健忘，陈青但是有四个儿子呢。当年太-祖如何黄袍加身的你莫非健忘了？”

一只暖和的手搁在她肩上拍了拍。赵浅予回过甚，赵栩低声说：“让六哥来吧。”

里头赵栩喂完参汤，眼睛也涩涩的。他走到外间想和太后说几句话，却发明高太后和向皇后的女史们都在东侧偏殿的廊下悄悄侍立着。

向皇后叹了口气：“六郎你已经守了两夜了——”

赵栩二人上前行过里，进了寝殿里间。

赵栩带着赵浅予肃立在屏风边上。少顷，漏刻显现亥时到了，福宁殿的四位尚寝和司衣女史上前来，请皇后移座，将床前的帷帐放了下来。

桂花院里琴声断了，笑声又起。夏风习习，不解人间忧愁。

赵栩在内里嘲笑起来，这是又要说娘舅了。太后不待见娘舅和娘亲，满朝尽知。

高太后吸了口气：“二府想来也是肯的。只是蔡佑此人，虽有宰辅之能，这两年却急功近利。大赵今后还是要靠苏瞻治国才行。你只需记得，这朝中毫不能任由一人独大。”她看着向皇后点头了，这才略微放心下来：“五娘你嫁给大郎这很多年，对政事知之甚少，眼下也要多晓得一些才是。他日老身去了，这大赵，可就拜托给你了。”

向皇后看着她们忙繁忙碌，内心稍稍安宁了一些，转头问赵栩：“六郎如何来了？彻夜是阿予侍疾吧。”

四娘说：“她家的女使悄悄地奉告我，说张大人要将张蕊珠送回福建祖屋两年。张蕊珠哭了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