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第1页/共3页]

阮姨奶奶随便地来回走了几步，仿佛是在云中飘过普通轻巧无声，又似猫普通慵懒随便。

六娘全然不明白她们话语中的机锋，却已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九娘有几件事不明白，特来就教姨奶奶。”九娘沉寂自如，缓缓隧道：“还请姨奶奶不吝释疑。”

九娘看着梁老夫人鼓励的眼神，咬了咬牙，又朝阮姨奶奶福了一福：“不管他是谁，不管为了甚么。姨奶奶，桂花院和阮家也割不竭一份血缘亲情。还请姨奶奶衡量再三，莫给孟家带来没顶之灾。”

阮姨奶奶绽放笑容：“风趣。”她看向老夫人：“她既然敢问，那我可就要答了。对了，老定王还没薨吧？”

阮姨奶奶转过身走到镜台前面，看着镜中的九娘，带着三分笑意：“好孩子，你听细心了。我呢，天然是最恨孟家，才会来到孟家。至于你婆婆，我也恨过，不过现在不恨了，倒是很不幸她。你爹爹，若不是我生的，又是谁生的？只是他未曾叫过我一声娘罢了。”

梁老夫人略停了停，不去正堂，直接穿过西侧垂花门进了后院。后院的侍女们和婆子们上前见礼。老夫人目不斜视，徐行前行。

贞娘立时跨上前一步。老夫人抬起手：“眉娘，我们了解多年，当年你救了我儿二郎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我和你互不相欠。你若再不迷途知返，为了孟家，我也只好断尾求生了。”

阮姨奶奶微微扬起下巴，细细看着九娘的小脸。

六娘吃了一惊，看向老夫人。

“哦？你为何这么说？”阮姨奶奶悄悄勾起嘴角。

阮姨奶奶咳嗽了几声，叹了口气：“是啊，你我当年也算是有缘人。造化弄人，殊途同归。你是为了孟家？还是为了高氏？断尾求生？可惜杀了我也一定有效。你对高氏忠心耿耿到把孟二孟三两条命赔上了，还把本身一辈子都赔上了，我很不幸你，早就不恨你了。你我都不过是尽忠罢了。但是，阿梁，欠的债总要还的。”

六娘只看到那一头乌黑油亮的秀发，竟真如四娘所说，看不到半根白发。照说阮姨奶奶也已经快六十岁了吧，真是奇特。

九娘沉声道：“托痘娘娘的福，九娘先死而后生，略微开了些窍罢了。”

老夫人停了一停，缓缓在罗汉榻上坐定，摒退了闲杂人等，叹了口气道：“几十年不见，眉娘还是这般风华绝代。”

老夫人悄悄握住六娘颤抖的手，放在本技艺臂上挡住，拍了几拍。

阮姨奶奶含笑受了礼，上高低下打量着九娘。

一进门，一眼就瞥见那坐在东窗下镜台前的女子，正在灯下梳头。连着九娘在内，不自发地大家连呼吸都放轻了。

屋内静悄悄的。

阮姨奶奶轻声道：“玉郎啊？他天然是琴娘的哥哥，我的侄子啊。”

镜台前的女子放下玉梳，站起家，很随便地转了过来：“眉娘不过东施效颦罢了。”

那女子背对着她们，长发委地。她左手拢发，右手执了一把玉梳正从上往下梳，皓腕比那白玉还白三分，宽宽的精白薄纱袖坠在肘下，听到这很多人闯了出去，只是微微侧耳听了一下，并未曾转头，也未曾停手。

她声音暗哑，有金铁之声：“我被困在此地，生不如死。若要来取我性命，倒也正合我意。”

老夫人却毫不惊奇，只转向九娘道：“这位就是阮姨奶奶，你有甚么事就和她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