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番外[第1页/共3页]

七娘一怔，也不推让，接过盒子，径直到外间的嫁奁箱子里翻出小小的赤金算盘，盘膝坐到罗汉榻上，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后，抬起眼怜悯地看着自家夫君，又好气又好笑，暗道这天子妹夫也忒吝啬了。

孟妧不但不肯意看这水图，好些日子就连闻声带了水的词都有些心虚脸红。

不是他挑选了今上，是今上挑选了他，成绩了他。他又怎会有一分骄一分傲？天子是明君，他就是贤臣。天子是暴君，他也心甘甘心做个佞臣奸贼。又有何妨？他所要做的，只要保护她，和她所爱。

他余生再无遗憾。

“我四姐心肠不好，但长得都雅，娇花弱柳那么都雅。我九妹才貌双绝更不消说了。我六姐端庄得体素有贤名。”七娘咬着唇，偷偷看了看他一眼：“你在茶坊里那样帮我，我感激得很，你放心，我不会丢你方家的脸，也不会丢我孟家的脸。”

七娘扬起下巴，取出三张交子：“这里有三百贯，郎君且带在身上，随便买些吃食甚么的。”

七娘抬开端：“你只要九十七贯三百五十文，却舍得全都给了我。我爹娘给了我十万贯嫁奁，我才给了你三百贯罢了，提及来还是我赚了。”

程氏喜不自胜地问起宫里的事来，方绍朴三思而后答，大抵是赞叹皇后掌管恰当，前些时二府都不再盯着宫中的水粉胭脂用度了。

而张子厚立于阶下，微微躬身驱逐完成祭礼的天子走下来，他一样也冲动万分，他乃至从未假想过，短短一年，文交、武压、一条条战略环环相扣息息相干，天时天时人和，无需流血就拿回了燕云十六州。

方绍朴睁大眼，看着七娘把那小盒子盖好，下了罗汉榻，将金算盘收好，捧了另一个小盒子出来。

方绍朴看着那只快被扯烂的荷包，笑道：“伉俪一体，郎君、夫人何需、谦让——”

方绍朴连连点头，面上略红却很诚心肠看向孟建手中还鼓囊囊的荷包：“官家、把奉宸库，都、都交给、贤人了呢，我等、臣民岂可藏、私、私房？理应、全数交给夫人、才是。”

七娘梗着脖子道：“爹爹昨日苦着脸跟我借了三贯钱，像娘你这么和顺真的好吗？”

屋内笑声不竭，如何听如何亲。

孟建呵呵笑着将荷包塞入程氏手中：“陛下贤明，妻贤家兴，来来来，贤妻，请替为夫的收好。”

“娘，我都快嫁人了，你不能打我——！”

方绍朴想了想，一肚子的话憋成了一句：“在我眼里，你甚么都好。”

方绍朴半晌说不出话来，谨慎翼翼地把那几张交子收好了，坐到她身边：“娘子你方才筹算盘那么快，也未用纸笔，如何算得那么清楚？”

“真、真的！”

方绍朴愣愣地看动手中三张交子：“可——可我给、给你的统共也、也不过百、百贯。”

她被方绍朴捂住了嘴，睁大眼看着他。莫非不能夸么？他画的比娘偷偷给的避火图不晓得好多少。这如果能拿出去印成册子卖，能赚好多钱！她真是嫁了个宝。

片片行云着蝉翼, 纤纤初月上鸦黄，罗帷翠被芙蓉帐，只羡鸳鸯不羡仙。

程氏笑着接过荷包，拉了一拉却拉不动，笑眯眯地看着孟建道：“郎君如此慷慨，总该留些买酒钱才好。”

谁怕了谁？自有人筋疲力尽地告饶，悔怨不已。也有人满足后神清气爽，一早便起床作画, 连画了六副水图, 既有寒塘清浅也有湖光潋滟, 另有细浪漂漂、层波叠浪, 更有秋水回波、云舒浪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