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番外[第1页/共5页]

“那你年年雕一个给我，熟能生巧。”穆辛夷朝他眨眼睛。

陈太初举了灯靠近了看，一片薄薄的红色软皮耷拉在她上颚上头，遂伸脱手：“再张大一些。”

穆辛夷笑了起来：“没见过的莫非就没有不成？归正劳烦婆婆再照顾我两年吧。”

陈太初也笑了：“是香臭, 不是香。”

杨婆婆掩上厨间的木门，闻声两人的笑声，叹了口气，也笑了起来。笑容被夹在层层的皱纹里，平白加深了很多。

四月，陈太初在穆家的小院子里将西瓜苗栽了下去，水瓢扬过，翠绿瓜叶朝气勃勃。

老妪摇了摇茶瓶，拿起灯抱着茶瓶往外走，手脚非常利索，腰板挺得笔挺。

“太初, 我渴了。”

院子里东头角落的一间平顶瓦房里亮着灯，陈太初推开门，见灶下火光烈烈，映得那老妪一张脸上的皱纹如刀刻斧凿普通清楚。

陈太初见坐在小杌子上的穆辛夷穿了一双草履，已经脏得透透的，脚背上都是泥点，笑着捉起她一只脚，顺手替她除了鞋子，悄悄放入盆里：“水不凉，恰好洗洗。”

陈太初温声道：“宇宙之大，浩大无穷。存亡也只是一线。”时候能够倒流，空间能够庞杂，人，不过是沧海一粟。能够够自在来往的，却仍然是人的意念。他所伴随的，不管是谁，皆是他以往种下的因。

面团在陈太初手中越来越柔嫩，越来越光滑，不再黏手，陈太初取过一块湿纱布，盖在了上头，回身看向杨婆婆。

穆辛夷看了看手里的五毒香囊，蜈蚣的腿还没开端绣，有些遗憾地将香囊放进了针线筐里，取了五色丝线出来：“那我给你编一条长命缕，快得很。”

“传说西凉国皇室有秘藏宝库。”杨婆婆点头道：“又有说卫慕一族的库藏也交到了她手里。梁氏别有用心，待她如上宾。厥后大赵在洮州败北，你爹爹流落到了兰州，被梁氏囚禁起来。梁氏一心要招赘你爹爹。穆娘子救了他，跟着你爹爹来了秦州。”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陈元初打了个哈哈：“不吃你种的瓜，难不成能吃到豆子？好了，我先走了。”

穆辛夷眉眼弯弯：“婆婆, 你尽管去睡。太初会照顾我的。”

陈太初坐到榻边，悄悄握住她的手：“我返来送送你。”

***

盆里的水立即浊黄起来。陈太初换了一盆水，上手把她另一只泥鞋也脱了。

陈太初将温水渐渐倒入面粉里头，筷子不快不慢地搅拌，面粉变成了雪花似的絮絮。

***

老妪将灯挪到他身前，看着他苗条手指很快将盆里的面粉絮絮捏成了团。

“西凉国被灭后成了夏国的西凉府。四郎和公主殉难，独一的女儿穆娘子被姻亲卫慕皇后收留在身边坐了女官。”老妪有些入迷：“她却服膺本身是天波府杨家的孙女，也嫁了一个汉报酬妻，生下了辛夷小娘子。厥后卫慕太后和卫慕皇后前后被夏乾帝所杀，她夫君也死在了宫中。她便带了李穆桃和辛夷逃到兰州投奔卫慕家，卫慕一族却几乎被夏乾帝搏斗尽了。兰州梁氏就收留了她们母女。”

微尘四起，大雨仿似落在透明的罩子上，溅起雨点，逆流而下，半点也落不到他身上。

穆辛夷抬开端给他看：“仿佛破了一块大的，如何也下不来。”

盆哗的翻了，穆辛夷赤脚踩在泥地里，瞪圆了大眼，面红耳赤地喊了起来：“陈太初！那是我的洗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