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番外[第2页/共3页]

爹娘一向想要阔别朝堂，阔别京师，想要返来的处所，也是他陈太初的根。

小鱼她一心要回到秦州来，不是因为曾经和他做过邻居，不是因为陈家，不是因为魏家。因为这里是她的家。

陈太初笑着伸谢，和世人一一道别，上马入城。等着出城的百姓大声喝彩起来，夹道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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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人头澎湃，适逢秦州酒务开酿新酒，将酒库所剩陈酒折价卖往西南各路。各县镇十八处酒务的官员俱在场，批示者骡车牛车鱼贯而出。秦凤军中的广锐马司卖力押运，几名副将远远瞥见陈太月朔行人，策马过来，定睛细看，大笑着呼喊起来：“二郎返来了——是陈二郎返来了——快让路给二郎！”

自京兆府开端, 已到处可听闻赵栩壶口出险的逸闻, 口口相传早已变了模样。只在咸阳、宝鸡的两处驿站里，陈太初已听到“五彩祥云托住了官家”、“河伯现身”，乃至“鲤鱼仙子倾慕官家暗中庇佑”很多个分歧的版本。

陈太初抱着两坛酒，一起浅笑着点头表示，眼睛却有些发涩，心头有甚么悄悄落了地，生了根，发了芽。

待四月初看了石门夜月, 涉过麦积烟雨, 便到了秦州城外, 山上山下的油菜花方才盛放，田一畦畦一垅垅连绵数里，间中夹着翠绿如玉的春麦梯田。倒让陈太初有种光阴倒流又过初春的感受。

陈太初笑着一一抱拳施礼，却叮咛亲卫和家仆们将马车赶至一旁，让酒务车队先行。

屋里没有漏刻，外头也没有打更人。陈太初竟不晓得时候了，走出去到院子里，新月如勾，看月相已颠末端半夜。

一豆灯火，将一个少女的侧影投在窗纸上。

这一刹，陈太初全然明白了，大哥他不肯去汴京，不肯分开秦州，必然也是和他此时所想不异吧。这里是他的家，是他的城。

“二郎拿几坛酒回家去吧，陪魏大夫好好喝几杯。”承平监的监事笑眯眯地说，却已经往他怀里塞了两坛酒。

魏老大夫眼睛一亮，却摸了摸本身的白胡子：“天下才刚承平，朝廷用得着你爹爹，回这穷乡僻壤何为？”

酒务的官吏和押运的禁军们纷繁涌上来和陈太初打号召，很多人直接一口秦州话，都当陈太初也是秦州长大的普通熟稔。

“太初？你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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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回到秦州了，这是他娘亲的故乡，兄长不肯分开的处所，更是他出世的处所。他不是来探亲的，不是来出征的，不是来光复故乡和救援兄长的，他回家了。

他撩起直裰下摆，飞身跃出后墙。七八个夜里当值的亲卫吓了一跳，却见他摆摆手，消逝在垂柳林中。

陈太初悄悄看着那扇窗，仿佛新换过了窗棂，上头雕着荷叶鱼纹。

夜幕低垂，陈太初陪二老说了很多小五的趣事，才存候辞职。回到房中将随身行李清算好，明日奔赴兰州和元初汇合。天下方承平，可若要悠长承平，少不得还要交战四方。

祖孙三人渐渐进了屋，外头近百陈家亲卫忙着往屋里搬各色箱子盒子袋子。

羽子坑的垂柳依依。陈太初跃上马来，将酒坛交给侍从，上前几步，朝门口站着的二老行膜拜大礼。

那边春深好，春深泮水家。

两百多辆车慢腾腾出了城门，陈太初脸上并无一丝不耐。军中向来是官酒的耗损大户，秦州客岁战事频繁，四月酿的酒一向存在酒库里，西夏人占秦时喝掉了一些，没想到转眼一年，竟然还剩下这很多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