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第二百八十四章[第1页/共4页]
“陛下万岁万岁千万岁——”众臣一看竟是御前手札,纷繁肃容躬身施礼。
朱相面皮赤红,极力禁止着肝火:“谨言慎行便是要降阮玉郎?张子厚你可真会扣帽子。翻手是云,覆手是雨。摆布都是你占理。这等贩子抵赖之法,用于朝廷之上,光荣。”
“臣不敢,谨遵陛下旨意。”赵昪和谢不异时躬身应道。
“吾和娘娘、燕王均坚信陈太初忠勇,现令其领京东东路、京东西路、两淮路禁军、厢军、义勇。着枢密院速遣使给降兵符,不得有误。”
赵梣抬起清澈大眼,望向张子厚,抿了抿小嘴,忽地大声道:“没错。陈汉臣一家都是好人,陈太初更好。张卿也是个忠臣。娘娘不是一向说要听六哥的吗?六哥说了,小事苏相做主,大事可拜托给张子厚。这个算是大事还是小事?”
九娘和孟彦弼一行,已过了濮阳,直往京西北路而来。
“朝令夕改,君王之大忌也。三位大学士教诲吾时,都和吾说过这个事理。曾卿是感觉吾年幼不当为君吗?”赵梣身穿金黄团龙纹的绛罗红袍,被向太后牵着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坐到御座上,一板一眼地问道。他看向众臣,很有君主的气势。
张子厚阴测测地看着他:“看来天下只知有宰相,不知有陛下和太后了。”
张子厚将九娘等人猜测一一说了,正色道:“若等二府商讨个三五日才发将令,只怕调令未送到登州,胶西已落入女真人手中。臣张子厚大胆请娘娘示下,允准臣马上前去枢密院动用虎符调兵遣将。”
张子厚旁若无人,站在最靠近宫门处, 几口吃完了两只热腾腾的包子,额头上冒出汗来。鹿娘子倒是摸透了他的口味, 包子馅更咸了一点。
曾相出来打圆场:“哈哈哈,子厚这笑话真好笑。陛下和太后昨日奏对之时,并未发话,朱相担忧的是陛下年幼,这睡一觉一个主张,会不会明日又换了主张?”
此时的陈太初,正策马飞奔在官道上,离登州另有三百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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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厚回身朝两宫行了一礼,声情并茂隧道:“陛下,娘娘,天下人皆知下官和苏相不睦,但本日子厚对和重心折口服。昨日二府议事,苏相对此不发一言,本日出言反对,只因陈太初不但是大赵外戚,更是苏相的侄半子,苏相操行高洁,天然不肯违祖宗之法。”他又转回身看向面色不佳的苏瞻,诚心肠道:“阮玉郎结合女真、高丽,乃至另有各路暗藏在军中的亲信要一同谋反,旨在攻陷汴京。剧变当前,和重兄,还请你学一学祁黄羊,举内不避亲。”
苏瞻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娘娘,祖宗以来,躬决万务,凡於奖惩任使,必与两地大臣於外朝公议,或有内里批旨,皆是出于宸衷。陈太初身为外戚,若因陛下内降而任,岂不授天下人以话柄?有违陛下圣德。”
朱相接过来看了一遍,御押恰是今上本身定的,模样酷似一个丸子长了两只角。他喉咙有些痒,轻咳了一声道:“二府还需再议此事,陛下俄然内降手札,未免意气用事太太草率——”
“陛下不消还臣一万五千贯,还臣一万一千贯足矣。”赵昪挠挠头,眼看要嫁女儿了,陛下这可比南通街短长多了。
七月初九, 天还未亮。因明日旬休, 京中四品以上的官员早早地往东华门而来,等待入宫插手常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