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第1页/共3页]

终究也有一日，是她在高处俯视这个大宣朝最高贵的女人了。

抬眼瞧见坐在步辇上的姜言惜时，高皇后瞳孔骤缩，仿佛是见了鬼普通。

一名禁军在推搡时力道大了些，高皇后跌倒在台阶前，虽有宫人做了肉盾，但不知是情感颠簸过大，还是当真摔到了，高皇后痛呼出声。

高皇后今早只听到太后病重的动静，蓦地听到“薨了”二字，牙关要得紧紧的，红着眼冲姜言惜吼道：“贱人，你胆敢谩骂母后！”

姜言惜现在在皇宫谁都不怵，见了大长公主，却还是心中一凛，下步辇施礼：“见过大长公主。”

曾经放肆放肆的樊皇贵妃在樊威造反后就被他赐死了，仗着高家和太后庇佑的高皇后，在高家垮台、太后仙逝后，也风景不再，现在高皇后最大的筹马约莫就是她肚子那未出世的孩子，全部后宫姜言惜独大。

半晌后，封时衍起家，挺直的背脊线条冷硬：“传礼部和钦天监的人入宫。”

顿了顿，又道：“派人去大长公主府报丧，让姑姑也进宫一趟。”

姜言惜被打得一个趔趄，头上的金步摇都掉了一只到地上，若不是被宫人扶着，几近要摔到地上去。

封时衍跪了下去，四周八方嗡嗡的哭声吵得他头痛欲裂，他周身戾更甚，吼怒出声：“都滚出去！”

这话便是不让高皇厥后见太后娘娘最后一面的意义了。

姜言惜心口酸涩，颤着嗓音问：“父亲，女儿有一事相问，还望父亲莫要欺瞒。”

他走出慈宁宫时，紧随他摆布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皇后娘娘，我等是奉陛下之命，妄娘娘不要难堪我等！”

姜言惜也红了眼眶，倒是先屏退摆布的人：“你们都出去，本宫要伶仃同本宫父亲说会儿话。”

封时衍面沉如霜，快步从甬长的宫道走向太后寝宫，他脚下步子迈得极快, 身边的寺人小跑着都还追不上他。

姜尚书在看到姜言惜时，眼中透暴露痛苦之色：“惜儿……”

高家犯下的弥天大罪，是没法留活路的，此举也算是让高家留后了。

一向憋在心口的那股郁气散了，姜言惜只觉浑身都轻松了下来。

高皇后死死盯着姜言惜，肯定她是还活着，才嘲笑着道：“贱人失势，便忘了本身身份。”

“母后。”

殿中人都不敢何为，噤若寒蝉。

贴身服侍的宫女嬷嬷跪在太后榻前, 一个个哭得不能自已。

封时衍太阳穴阵阵抽疼，他闭上双目，再次睁眼时，像是做了一个甚么艰巨的决定：“孩子出世后，送出都城，对外宣称生了个死婴便可。”

这是要商讨太后入殓的后事。

她手肘撑在步辇扶手上，居高临下看着和禁军推搡做一团的高皇后，心底有些奇妙的感受。

封时衍俄然停下脚步时，总管寺民气也跟着提了起来。

哪怕心中已经模糊有了猜想, 却还是抱了一丝胡想。

宫道绝顶就是太后地点的慈宁宫, 两侧朱红的宫墙年前刚上过一遍红漆, 墙头堆着白雪, 相衬之下宫墙像是被血水染过普通, 慈宁宫似一头占有在这血墙以后的巨兽。

她坐步辇回藏娇殿时，却在月华门被大长公主拦下。

步辇走远了，高皇后却还是双目失神地盯着一处。

高家入狱后，高皇后也被禁足坤宁宫，大有生下孩子就被打入冷宫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