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页/共6页]
守着窗儿,单独怎生得黑!
是夜只要一床被,一个枕,却都是朱小娘子的卧具。
自浑沌初辟,乾道成男,坤道成女,虽则造化忘我,却也阴阳分位。阳动阴静,阳施阴受,阳外阴内。以是男人主四方之事,女子主一室之事。
运蹇固然恶疾缠,姻缘到底是姻缘。
柳氏口称谢天谢地,重到房中穿了衣服,烧起热水来,灌下女儿喉中,垂垂复苏。
如此两年,公姑无不欢乐。
陈青道:“虽承亲家那边美意,还要问小儿心下允否?”
王三老就将柬帖所和诗句呈于陈青道:“令媳和得有公子之诗。他非常性烈。公子若不依从,必定送了别性命,岂不成惜!”
多福看了诗句,一言不发,回到房中,取出笔砚,就在那诗后也写四句:
夙起夜眠,端的农不解带。
以是大师闺女,虽曾读书识字,也只要他识些姓名,记些帐目。他又不该科举,不求名誉,诗文之事,全不相干。然虽如此,大家资性分歧。
闲话休题。却说朱氏自过门以后,非常和顺。陈小官人全得他殷勤伏侍。怎见得?
王三老道:“老夫本日此来,不是退亲,到是要做亲。”
张氏欲得他两个共同雌雄,却又不好开言。
朱小娘子自不必说,那陈小官人害了十年癞症,请了多少名医,用药全无服从。本日服了毒酒,不猜中,正合了以毒攻毒这句医书,皮肤内收支了很多恶血,毒气泄尽,连癞疮垂垂好了。比及将息安然,疮痂脱尽,还是头光面滑,肌细肤荣。
雁过也,总悲伤,倒是旧时了解。
向来命之理微,凡人岂能参透?言祸言福,未可尽信也。
雨云休想欢娱,光阴岂辞劳苦。
我儿也自想毕生之事,休得执迷!”
朱氏将本身枕头让与丈夫安设。
陈小官人也理睬得了几分,甚不过意如此又捱过了一个年初。
唤娇妻驰名无实,怜美妇少乐多忧。
签语云:
这句话就鼓吹出去,就有张家嫂,李家婆,一班靠拉拢山养家的,抄了多少表号,到朱家议亲。
又有刻薄的闲汉,编为标语四句:
那李易安有《伤秋》一篇,调寄《声声慢》:
陈小官人道:“娘子烈性如此。但你我相守,终非悠长之计。你伏事我多年,伉俪之情,己自过分。此恩料此生不能补报,来生定有相会之曰。”朱氏道:“官人怎说这悲伤话儿?伉俪之司,说甚补报?”两个你对我答,足足的说了半夜方睡。恰是:伉俪只说一分话,本日全抛一片心。
却说张氏见儿子要吃酒,妆了一碟巧搪,本身送来。在房门外,便听得服毒二字,吃了一惊,一步做两步走。只见两口儿都倒在地下,情知古怪。着了个忙,叫起屈来。陈青走到,见酒壶内里还剩有砒|霜。
乍暖还寒时候,正难将息。
至期,笙箫鼓乐,娶过门来。街坊上传闻陈家癞子做亲,把做消息传说道:“癞□□也有吃天鹅肉的日子。”
朱世远吃这一惊非小,忙把灯儿剔明,高叫:“阿妈快来,女孩儿缢死了!”
朱世远披衣而起,黑暗里开了房门,摸到女儿卧房门首,双手排闼不开。连唤几声,女孩儿全不承诺。
陈多寿是年二十四岁,重新读书,复习经史。到一十二岁落第,三十四岁落第。灵先生说他十年必死之运,谁知平生功德,偏在这几年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