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血溅泪(下)[第1页/共3页]
细雨房中纱帐轻掩,轻风拂过,飘散着一缕药香。朱见深倒似进了甚么希奇处所,只是四下不住打量。见细雨俯卧床上,身上均裹满了伤药,腰下盖着蚕丝薄被,长发乌黑披垂,只暴露一张小小的侧脸,表面美好,菱唇微启,呼吸稍促,却没有醒转迹象。
闫是举闻言不敢回嘴,只得连连叩首,心想看来皇上还是惊骇万妃的雌威,又要偏袒昭德宫了。东厂诸人见皇上变脸,厂公受挫,也不敢多发一言,齐齐跪倒叩首。
朱见深见细雨睁眼,心下也是一惊:如何世上竟有如此斑斓的双眼?并且这一副凄清的面庞,清楚便堆叠着已故淑妃的影子,莫非她灵魂不散,竟来此处伸冤?如许斑斓的人物倘若让东厂一干人如此莽撞活活打死,倒真是可惜了!想到这,心下已有了计算,朝闫是举冷冷发话:“那些给淑妃送去的糕果拿来朕看。”
朱见深淡然半晌,问道:“细雨呢?”
朱见深不露陈迹地说:“如此朕去他房中看看他伤势如何。”
闫是举提督东厂多年,天然对朱见深的脾气了然于心,见皇上如此发落,已知其心乃成心为细雨摆脱。本来淑妃之死便是皇上的家务事,东厂参与调查已是难堪,这会儿他态度窜改,不但没了先前一心为淑妃抱恨的暴躁,行动言语间也透着对细雨的回护之意。本身再对峙原判,不但把万贵妃那边获咎尽了,恐怕皇上这边也讨不到好处,却又所谓何来?想毕从速跪下道:“陛下所言甚是,主子一时胡涂,实在该死,实在该死!只因太子殿下亲身指认,主子方才确信拿人。”
万妃顾恤地抚上他脸颊,“你终究醒了!”说着竟然还落下几滴泪水。
朱见深微微哼了一声,道:“朕也并非成心指责你们。只是淑妃之死确有疑点,何况此案乃后宫朕之家事,由你们如许打杀逼问,实不适宜。依朕看来,细雨就先放回昭德宫,择日朕自行鞠问于他。”
闫是举闻言心叫不好,如何都没想到,这细雨受了如此重刑,又连挨了本身三掌,竟然另有力量说话,不由大悔刚才动手不敷重。
万妃巧笑巴结,朱见深却面色阴沉,不苟谈笑。只放下话说昭德宫怀疑仍在,今后还要彻查,便起驾回宫。万妃心中疑虑更深,心想这是唱的哪一出,如何本身还没出面,皇上倒是主动把人送返来了。多思无解,只要等细雨醒了再做计算。
如此又是数日,细雨时好时坏,昏倒居多,复苏甚少。
万妃忙道:“细雨伤势沉重,仍然昏倒不醒。东厂那帮人不分青红皂白,对我昭德宫的人动手也忒重了。”
“混账!太子年幼,失了娘亲不免会情感冲动。你们东厂向来深得朕的正视,此番岂可如何失策,任凭一个孩子的指认就妄下结论!”
细雨早已疼得头昏目炫,一丝力量也提不起来,想到薄命的淑妃姐姐已然阴阳两隔,面前万妃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分外刺目,淡然道:“从而后宫以内再无人可与贵妃娘娘争宠,娘娘能够放心了。”迷诽谤,俄然发问:“皇太子殿下现在如何?”
闫是举连宣称是,固然心中大恨细雨害东厂失了颜面,却敢违逆圣旨,从速命人给细雨松绑,拿担架抬了送往昭德宫。恭恭敬敬送圣驾出门,见黄罗伞远去了,才一抹盗汗从地上爬起来,心想这下与细雨的梁子算是结大了,别是他这番不但不死,还今后得了皇上谛视。不过此人一副弱样,竟然也真是条硬汉,能活活熬过三法大刑,撑到皇上现身,堪堪时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