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随风潜入夜 第七十四章 愁伤[第1页/共3页]
陆文驰听得又惊又怒,心中一阵烦躁,猛地拽着牢门大声叫道:“父亲,我但是您的嫡子啊。兄长走了以后,孩儿便是您的嫡宗子了啊!孩儿晓得你一向感觉兄长远赛过孩儿,可兄长已经没了,孩儿再不济,也是您亲生的血脉啊。”
陆文驰越听越懊丧,但仍然不断念,要求道:“父亲,银泉公主终是嫁去了苍梧,慕云佑若活着我们还顾忌她三分,现在就是一个老孀妇,朝中除了陛下再无人可靠,有何为惧?不如……不如从我陆氏后辈当选一个才貌出众的,入宫伴她帷帐之下,说不定……能够化敌为友,父亲感觉如何……”话音未落,陆行远已是一声怒喝。
“那么说,陛下是不肯赦免孩儿了……?”陆文驰俄然感觉一颗心开端往下沉。
陆行远似是难以开口般地支吾了一会儿,说道:“陛下毕竟还是顾及了我陆氏的颜面。她说,南华销金案已畴昔二十年,所涉案人中,赵钰、沈娴云、闻和贵、皆已身故,连亲断此案的先皇也不在了,只剩下了你。若彻夜你将所做罪行都写下来,再肯伏法,此案便成了死案,再无稽可查。私吞金锭一事,固然陛下猜到涉案的必不止你一人,但她看在我陆氏为碧海三朝尽忠的份上,许你在认罪行上改成罪止在你,与族人无关,如此我陆氏的清誉和安然便能保住了。”说着从身后拿出一把酒壶,壶身雕镂精彩,上面的七角兰花栩栩如生。
兄长没了,挨骂的还是本身,因为本身是兄长了。
“如何赦?老夫夜入来仪宫,摘金冠脱蟒袍地跪下来苦苦求她,好话说尽只求保你一条性命,她都不能承诺……儿啊,是为父无能,救不了你啊。”说完便转过身去似是哽咽起来。
现在,该说的不该说的明天都说出来了,想必又要引来父亲的一阵雷霆之怒。无所谓了,从小到大本身被骂得还少么?都已经是重罪在身,还能如何?
“她是陛下,九五之尊,她要赦我,谁还能说个不字?”陆文驰狂叫道:“柳明嫣算个甚么东西,不过是眼红我户部掌着南华岛,她这份私心莫非陛下看不出来吗?陛下不是最懂观心之术吗?怎不去瞧一瞧她内心的那些花花肠子?”
陆行远脸上神采有些难堪,游移道:“……且不管老夫知不晓得,现在陛下是晓得了。柳明嫣坐着鲲头舰来参你,闹得太液都城高低皆知。如许大的罪名,陛下如果赦了你,如何应对千万子民?”
陆文驰被当头一喝,软瘫在地上,泣不成声地说道:“儿子从小恶劣,不及兄长勤奋,事事掉队于他。父亲更喜好兄长,现在又说儿子是下三滥儿子并不能说甚么。可父亲心中还是有儿子的对不对?父切出身孤儿,极看重血脉亲情。当年也是晓得做了金泉驸马便是死路一条以是才把没有血缘的兄长推出去,留下我这个远亲的儿子对不对?儿子晓得,儿子内心都晓得,父亲面儿上峻厉得很,实在是护着儿子的。”
说实话到厥后他也清楚,并用不了那么多的钱,多了也是堆着藏着,可渐渐地他已停不动手。这陆府高低,每日山珍海味千壶百宴,每一锭白花花的银子使出去,都显出他陆文驰的本事。他感觉满足,感觉光荣,感觉这能使出去的钱越是多,父亲就越能承认本身。
兄长在的时候,挨骂的永久是本身,因为兄长完美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