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露吟[第1页/共3页]
“偏生是此等叛变师门的暴徒还能得了重金过清闲日子……”苏佑颇是忿忿不平。
罗布眯着眼睛看着那幅字帖,脸上颇是对劲,他指着帖首念到:“《露吟》……此帖乃是章启生的去世之帖,写得极其隐蔽,确切见过的人未几。”
罗布见状大为绝望,他本来觉得他这里所藏的珍品总有几样是苏佑能看得上的,不料他却一点点想要收下的意义都没有。
罗布却不在乎似地品头论足道:“这知府的手腕虽暴虐了些,不过若非如此,怕是也逼不出这般好字来。这章启生单凭这一幅字便可流芳千古,如他只是平平淡庸地当一辈子县令,又有谁能记得住他呢?以是成败祸福,偶然不过是就是一念之间呐。王侄儿啊,如许好的字,我罗布虽有些舍不得,但只要你想要……”
“章启平生生未娶,时价父母也皆已亡故,孑然一身。被撤职前,他已先得了京中传来的动静,心中万念俱灰。那一夜,他写完这幅《露吟》以后,便不知了去处。县衙内的衙役开初寻不着他,厥后过了几日,在那决堤的堤坝旁,有人发明了尸首,方晓得他是投河他杀了。最后,那知府终究如愿以偿,得了这幅章启平生生中写得最好的一幅字。”
他俄然盯着帖末处的两句看了很久。
苏佑心中一紧,似模糊已猜到了结局,忙问道:“然后呢。”
“这是……这莫非是……”苏佑越看越是瞠目,口中惊奇得说不出话来。
苏佑想起小时候常看娘舅与舅母写字品帖,颇受熏陶,大有兴趣。可待到要学时,叶知秋却不让他学,只道说:“不过是年长之人打发工夫的闲情之好,你年事尚小,把工夫花在该花的处所才是端庄。”
苏佑听得心中打了个突突。
赶来时赶上了大雨,担搁了两日,未能赶上修堤。恰好那是场百年不遇的涝灾,冲毁了堤坝后淹没良田无数,还死了很多人。那知府趁机上奏朝廷,将决堤之指责到了章启生的头上。朝廷晓得实在他只是一个县令,担搁了这两日也不会窜改决堤的成果。但见他就是个九品,并未穷究,就轻描淡写地革了他的职。那章启生十数年寒窗好轻易博了个功名,又兢兢业业做了三年县令,不料一夜之间尽成朝露,转眼皆空,心中悲忿得难以复加。”
以是苏佑在书法上的成就极其浅显。
罗布笑了笑,点头道:“详细原委我也不晓得,只是传闻尸首打捞上来时,那章启生右手的知名指少了一截……”
苏佑点点头,他传闻过此人自幼贫寒却勤奋好学的故事,于官方也非常传播。
他疾步走出那间库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及朝夕死,却识人间苦。”
“但是章启生此人固然书法资质奇佳,却不是个读书的料,乡试三次都未曾考上,遭到旁人与平辈的耻笑后,得了个落第秀才的诨名。章启生心中愁闷,又无人可诉,只能靠写字纾解。说来也怪,他越是愁闷,写出来的草书便越是出色,各大名家但有见过的,无不奖饰。他父母见他的书帖颇能卖钱,倒也欢畅,一时候他的狂草可谓一帖难求。”
苏佑点头喃喃道:“毫不会错,这恰是章启生的狂草,他的书帖字形奇变百出,
苏佑心中暗骂,此等无耻之人竟然还自夸狷介,明显是不晓得墓穴地点才以重金先购得左卷,引那弟子生出更多的贪念,这才诱他转头挖了师母的墓穴。只不幸了那李梦初的一世痴心,原是为了亡妻才作的画,却引来横祸,身后亦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