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三、断法宗[第2页/共3页]

白缘走到昨日那条石阶处，却遍寻不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登天路整整一万阶，蜿蜒如长蛇。

……

--莲座，这确切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呢。

马车一向走，白日也走夜晚也走，只在打尖的时候才会拣个酒楼饭铺之类的处所临时停一停，买些吃食，如许走了大半个月，换了四次马，途中师映川一向都呆在车厢里，偶尔听白缘讲点断法宗内的事情，说些端方，但关于那位莲座，倒是半句也不对他提的。

莫非是受不得痛苦，出了甚么事？或者干脆躲到那里去了？白缘心中迷惑，又有些不出所料地安静：不过是四岁的孩子，要登这石阶也确切难为人了些。

叫你？只怕到时候我等了四年才好不轻易等来的机遇也就断了。师映川心中苦笑，干瘪的脸上聚起几分冒死之色，咬咬牙，拖着灌了铅普通的两条腿持续攀登石阶。

马车沿着一条羊肠小道九转七回，终究来到山脚，一身素衣的白缘下了车，道：“下来罢，我们走上去。”

忽地，白缘心中一动，却沿着石阶径直向上，他脚程很快，未几，登到石阶绝顶，四周另有几缕淡淡雾气，远处半山腰的一间亭子临峭壁而建，往外数尺就是绝壁，风声阵阵，晨光中仿佛瑶池，风景壮阔，一个小小身影伸直在亭里，一动也不动。

车厢内有人承诺一声，一个穿戴极新棉袄的小小身影从内里出来，师映川面色黑黄，戴着棉帽，这大半个月来他总算是长了些肉，两颊不再像先前那样凸起，但还是还是瘦瘦干干的，他抬头望着面前那一派雄奇风景，但见万里晴空当中，峰巅云海滚滚，心中在赞叹之余，又是酸楚不已，过往各种不甘不平之意终究在这一刻化为无穷巴望，会聚心头，且愈演愈烈，白缘见他一张小脸上神情变幻，倒也不觉得意，招手道：“……随我来。”

白缘带着爬过一万石阶的师映川分开亭子的时候，数千里以外的一处山林中，一个看起来大抵十一二岁模样的少年披发赤足，两手背在身后，眉头皱得老高，一边盯着面前的八枚金色铜钱一边踱步，面带不解之色，喃喃道：“相见欢？相见欢？”中间一个紫衣少年坐在温泉前，拿着鱼竿在钓水里的一种红色小鱼，淡淡道：“你又如何了？我奉告你白照巫，莫要这么交来回回地乱走，细心惊跑了我的鱼。”

两人徒步沿着石阶而上，白缘闲庭信步，一起上随便指导着各处风景，自顾自地简朴讲授几句，却完整不睬会在前面气喘吁吁的男孩，师映川毕竟年幼，咬牙对峙跟着走了一阵，到厥后棉衣都被汗水浸湿了，两腿沉重，实在是跟不住了，白缘却好象没瞥见一样，只道：“如果实在不能走完这石阶，你就大声叫我，我天然会来接你。”扔下这一句以后，脚下加快了速率，没多久就消逝在远方某个台阶转折处，留下师映川单独一人瘫软在原地，气喘如牛。

就在师映川尽力攀爬石阶的同一时候，一处大殿中，白缘已改成一身青袍简髻打扮，向着大殿深处道：“莲座，已过了三个时候，那孩子……”

白缘脸上没有多少情感颠簸，眼神中却闪过一点甚么，他走向那间亭子，来到阿谁身影面前，这与他同业同宿大半个月的男孩正闭着眼，身上脸上肮脏得不成模样，活像个乞儿普通。白缘悄悄推了他一把，男孩悚但是惊，身子颤了颤，一下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