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远芳亭翠[第3页/共9页]

明月看了嘉语一眼，嘉语略略点头。

却不料只过半晌，裴娘子就转了返来，公然拿的是牡丹，艳如云霞，回到亭子里，笑吟吟插在明月的鬓发上，鼓掌道：“好了。”

亭中先是一愕，继而轰然，有的小娘子连姿势都把持不住了，更勿论矜持。都纷繁想道：这个裴娘子也妙。

莫说裴娘子，一众贵女都傻了眼：这是个甚么鬼？蛇？蛇固然没有腿，嘴巴老是有的，就更别提其他了。

酒觞停在元明月面前，花却落进了裴娘子手里，裴娘子见明月年纪小，满脸稚气，就有些慌。年纪大的晓得分寸，年纪小却……勇于胡来。特别还坐在嘉语身畔——这位华阳公主但是个率性妄为的主。

嘉语听得“和静县主”四个字，顿时想起来，本来是宜阳王的女儿。

一句话，散了世人。

宜阳王，她可没获咎过这位王叔。要说是宝光寺，一来都畴昔这么久了，二来，连始作俑者郑忱都能放过，这会儿却来见怪她和谢云然——没这个事理啊。

她这个堂妹，固然相处时候未几，但是那古灵精怪，她见地过的，她要整人，可有的是体例。要对方心大尚好，但便是如此，落在故意人眼里，也是风波。他们兄妹孤苦，又那里是经得刮风波的。

轰然喝采声，也不晓得是谁投中，可惜了嘉言没来——这点嘉言像姚太后，颇擅此道。

嘉语没有拂袖而去，谢云然稍稍心安，耳边鼓声更加激越，和静县主又喝道：“谢娘子还不诵诗——我鼓都已经击过一轮了！”

明月敏捷再丢给下一名。

这边不等嘉语开口，明月先自道：“我传闻谢娘子今儿筹办了很多佳酿——我去给三姐姐取来。”实则取酒这类活，连翘就足以胜任，那里光驾获得她。倒是一溜儿小跑拉着连翘走开了。

世人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丫头奸刁，没有腿没有手，没有嘴巴没有尾巴——每个字都勾得人往甚么活物上想，实在是雨后的水滴——那水滴，可不就有沿着房梁、房柱往下滑的。

这是倚小卖小，劈面打脸了——明显是为嘉语之前被嘲弄酸老夫子打抱不平。

不晓得是不是有暖风吹过的原因，这初夏的风里挟带的金光，像是敷在她眼皮子上，只是没有沉到眼底。

本来是李家娘子，却不晓得是哪位，嘉语内心想着，她今儿穿的芙蓉春衫珍珠绣，在桃花丛中，却不轻易看出，幸而如此，不然真是太难堪了——说话报酬难，听话人何尝不难堪。

嘉语再看了崔九娘一眼。崔家这三个娘子，以七娘最有主张，十二娘最得宠，九娘最为和顺。是了，天然是要娶个和顺的，便是苦，也都自个儿咽了，不会与人添费事。倒是不幸。

酒觞浮在她右首一名水红衫子的小娘子面前，这位嘉语有印象，前次陆家赏春宴上见过，是杨三娘。

嘉语讪讪，倒是想要不认账，但是这一不认，瞧这小女人一脸的精灵古怪，要下一步就问“那我叫甚么呀？”岂不更加难。

明月口中虽不言语，内心大不觉得然。高低尊卑，是天理伦常，便三姐姐心肠好，也不能让这起子人蹬鼻子上脸——甚么阿猫阿狗的，也敢和她元家攀亲戚论姐妹了！

和静说道：“五娘，你出题。”眼皮一撩，似笑非笑看了李家小娘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