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远芳亭翠[第1页/共9页]

崔七娘神采微变，垂首应道：“他对我还好。”

一时轰笑畴昔，鼓点又响。

崔十二娘起家来，“噗哧”一下笑了：“三娘……公主这句“自家姐妹”，还真真没有说错。”

向来诗词多悲歌，这首却透着欢畅劲儿，又兼时令得宜，诵声动听，鼓点声急，诵声却缓，在坐小娘子听过的没听过的都故意旷神怡之感。

之前远远瞥见花团锦簇，衣香鬓影，人一时认不过来，这位小娘子喊了一声，倒是让嘉语留意到了，穿的蓝襦红裙，蓝是碧蓝，像天，像海，像鸢尾；红也是最纯粹的红，如霞，如胭，如红的牡丹。浓得化不开来，热烈得叫人眼盲。而裙上又细细绘了金缕梅，灿灿如阳光——该是金线所绣。

太后如何会许他结婚！这是闪过嘉语脑海里的第一个动机，紧接着又想道，这底子不是一桩婚事，而是一个互换，或者是好处的互换，或者是出于家属的需求……两个家属，或者三个家属的需求。

嘉语摸摸明月的头，有些歉意地笑道：“这是我家二十五娘，”又与明月说道：“我曾借住崔家，崔家几位娘子都待我极好。”算是解释。

“……我和九娘，夙来都不是甚么紧急人物，”父亲官位不高，做女儿在族中职位天然有限，七娘声音压得极低，但是委曲还是从声音里透出来，“畴前我的婚事，是他们做主，现在轮到九娘……”

谢云然再看了嘉语一眼，非常歉疚，直到接到嘉语回视“无妨”，方才清了清嗓子，诵道：

至于此，伐鼓传花已经普通轮了起来。

唯有嘉语心生怜意：在坐都是斑斓堆里养出来的小娘子，那里见过光溜溜的房梁，又那里见过漏水的屋顶。这谜固然简朴，却也只要明月出得出、想获得了。

本来是李家娘子，却不晓得是哪位，嘉语内心想着，她今儿穿的芙蓉春衫珍珠绣，在桃花丛中，却不轻易看出，幸而如此，不然真是太难堪了——说话报酬难，听话人何尝不难堪。

唯嘉语仍道：“还是定个端方好些——没有端方不成周遭。”

“请谢娘子诵诗——”和静县主大喝一声，手中槌落，“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不晓得是不是有暖风吹过的原因，这初夏的风里挟带的金光，像是敷在她眼皮子上，只是没有沉到眼底。

九娘与十5、十六娘都是李十二郎的mm，只是九娘与他同母，十五娘与十六娘是庶出。这小娘子看来也就十二三岁，谢云然比她大几岁，一定就有甚么友情了，也许是谢家的意义，或者是看在本身面上？

嘉语双手扶起她：“崔姐姐言重，你我原就姐妹相称，畴前如许，今后也如许，毋须多礼。”

嘉语：……

便有人凑趣道：“那县主还不说说弄法？”

七娘问：“公主但是见过郑侍中？”

崔九娘代mm求道：“公主勿怪！”

远芳亭中静得像死。

嘉语这面上挂相，莫说七娘明月，就是九娘都看出不当来，只是不便直问，唯有十二娘还懵懂着。

“要记得摘这园子里最美的一朵呀！”明月满面东风。

嘉语胡想一通，只听那县主说道：“小曲儿，去，把谢娘子请来，我们玩得热烈，仆人不在如何行！”

家属就是如许一个存在，恃强凌弱，锄弱扶强，为了家属的好处，李家能对八娘的死无动于衷，崔家对于七娘、九娘也不会格外包涵。以是李十郎有攀附的想头，实在也没有甚么出奇，嘉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