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无法无天[第1页/共6页]

贺兰袖也说了，她无父无母，他能如何样？

被留在宫里住上几个月意味着甚么，朱紫晓得，底下人那里晓得，开口就是：“那但是皇亲国戚，常日里多看一眼都是罪恶，就这么披头披发冲过来，一头撞在咸阳王的车驾上，头破血流，喊着王爷拯救！”

――甚么叫甚么都没有，堂堂咸阳王，论王爵，论封地，论官职、出息，哪样不是一等一的，他美意义说甚么都没有！这口口声声“长嫂如母”，她如果不受她这个叩首，难不成，他连她都不认了？

贺兰袖哭得楚楚不幸，口齿却还聪明，是欲说还休，也是欲盖弥彰，总之她谨慎翼翼，但是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一个字都没有，却让人懂了：华阳公主逼她给宋王殉葬。

之前那些倒置吵嘴的话也就罢了，明显是她自个儿要求代三娘出嫁，到这会儿又成了他逼她顶替三娘做平妻。而这手并不高超的以退为进，以死威胁，十五郎又不是个傻的，如何就、如何就上了钩呢？

她一贯都喊姨父，这会儿改口，是划清边界的意义了――姨父好歹还是个长辈，于她的婚事也好，去留也罢，发言权仍有，但是既喊了这声“王爷”，顶天了就是个于她有恩的朱紫。

这女人短长啊，她姚家女人、始平王府的女人，连同宗室里出阁的没出阁的几十个女人和她一比，都是天真天真。

但是别人能回家，始平王和咸阳王是不能的，老诚恳实到后殿去。

恍忽她说的并不是她，而是他。可不就是如许？他父亲过世的时候，哥哥勉强算是成年，他却还年幼，母亲并不能当甚么事，就是哥哥，也替他挡不了风，遮不了雨――皇位上的二哥多疑着呢。

再偷看这贺兰氏，固然蓬头垢面，但是如何说，荆钗布裙，难掩其色――这楚楚风致，不能不让人浮想连翩。

“那样娇滴滴一个小娘子啊……”天子脚下的闲人说得那叫一唾沫横飞，朱紫家就矜持多了，“……是始平王家的贺兰娘子，和华阳公主一道进的京，客岁太后寿辰，还留在宫里住了几个月。”

父亲生前哥哥有多受宠，厥后就有多受猜忌，人家抓不到哥哥的痛脚，可不都盯着他……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这一恍神，在这个芊芊弱女子的断交里又都翻了出来。如果不是断交，任谁，也不能丢下这王爵的繁华，南奔而去吧。

有说是贺兰氏一头撞在金銮殿上，哭诉说：“当初三娘被于氏挟制，是宋王救了她，姨父不肯三娘与人做平妻，非逼着我顶了，现在又要逼我死，合着我算甚么？我是姨父自人牙子手里买返来的吗？”

客观地说，他三番两次对贺兰氏伸以援手，当然与贺兰氏姿容出众有关，一个衣裳褴褛，又面貌平常的女子，是不管如何都到不了他面前的――早被摆布轰得远远的了。但要说他垂涎贺兰氏的姿色，那也是六月飞雪。

这句话倒是真的。

至于贺兰氏，呔！都甚么时候了，还惦记这位。真惦记这位的也有，首推就是平话先生。王爷归王爷，谁爱听两个大男人扯皮呀，固然都说这两位王爷生得那叫一威武不凡，但如何着，也没有娇滴滴的小娘子风趣。

算了，眼不见为净。

“臣弟也没有父亲，”咸阳王勾着头，语音降落，“去国十余年，母亲也没了，都说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我和贺兰娘子一样，是甚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