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乳虎啸谷[第4页/共6页]

“咻咻——”

肝胆俱裂。

嘉言举弓对嘉语做了个对准的姿式——“砰！”弓弦空响一声，笑吟吟说道：“阿姐可不要掉队太多哦！”

“阿姐！”嘉言眼睛往下一溜，就看到了嘉语肩上的伤，“阿姐你受伤了！谁？哪个不开眼的敢射伤你？”

——要女人真没了，他们这些人，还不都得陪死！

风声，腥臭，铺天盖地。

不能同恋人，乃至不能怜悯一只狐狸。

嘉语又问：“几箭在你们之前？”

这个小娘子好会拉皋比做大旗……但是毕竟理亏在先，王郎君并不敢如何辩驳，只唯唯道：“是……是鄙人学艺不精——敢问朱紫姓氏，来日好登门赔罪。”

但是很久……没有闻声骨节断裂的声音。肩膀倒是疼得短长，有声音不竭地在耳边聒噪，垂垂地，她能听清楚了。是连翘，阿洛，在几次地喊：“女人！”

“不是你们的箭？”内心想：这小子公然心细。

嘉语：……

始平王府姐妹俩此行的目标地是一个叫雁行的小山头, 因阵势而得名，据边时晨说, 这处所好, 离天子练兵的山头不远也不近, 既在安然的范围以内，又不轻易被上头发明。

纷繁扰扰了半刻钟，诸事安排得定，嘉语和嘉言并骑而出，安平一声呼哨，姐妹俩几近是同时扬鞭，分道而去。

嘉语笑嘻嘻地说：“我骑射原就不如你，要说猎物，还用比吗，我这会儿就给你认输了。”

见鬼，她竟真就死在了她爹的地盘上——

闻声赶来的夏生瞥见嘉语、连翘、阿洛几个站位，再看一眼倒毙的马和地上老虎，上来就是正正反反几记耳光，阿洛不敢躲，整张脸都肿了。尤不解恨，又抬脚要踹——

嘉语诚恳不客气地指着部偏言道：“你选十人，我选十人，再加上你我，紫苑连翘，以两个时候为准，比比谁的猎物多，谁的猎物好——我做阿姐的，就算吃点亏，也是理所该当，不计算了。”

幸而嘉语并不晓得这些。

暮云四起，地动山摇。

阿洛指着虎尸道：“方才这大虫来得急，我隔得远，仓促只射中眼睛，蒙大蒙二的箭还不及我快——大虫吃痛，却没肇事，我当时内心就迷惑，方才检视，本来这大虫腹部关键先中过箭……”

紫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女人原是追只白孔雀来的，说要拔了它的毛做裙子，那孔雀跑得缓慢——”

骑射并提，嘉语控马还过得去，射艺上就差了燃烧候。

真是轻巧，一个“惊”字就对付了；嘴上说“赔罪”——这两手空空的，赔甚么罪！敢情方才差点跟勾魂使者走一遭的不是他。嘉语内心不满，只冷冷道：“惊了我倒没甚么，反恰是个无足轻重的。不过传闻这会儿贤人也在山里——”

连翘又是哭又是笑，全然顾不上“三女人跟前头号得用丫头”的姿势，只顾着哭。女人也是，都这会儿了，还顾念甚么猎不猎的。方才真是吓死她了，就是她自个儿碰上老虎，也不会比这惊吓得更短长。

紫苑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听得“啪啪”两下，响声清脆，清楚都打在嘉言脸上，一时唬得魂都没了，一迭声只嚷道：“三女人、三女人你这做甚么……你、你、你放开——”

好长的反射弧。

嘉语姐妹这面面相觑中，王郎君反复道：“敢问朱紫姓氏，来日，我定登门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