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罪不至死[第4页/共6页]

这是嘉语第一次，重新至尾看到贺兰袖的手腕。

……是阿姐刺伤了她呀，不管出于甚么启事。

那是她陆家最风景的一日，她有生以来。不说阿姐，就是其他各房姐妹，也都经心打扮，从领口、袖口、裙边的绣花，从上襦、下裙、披帛、帔子，到头上插戴、腰间环佩、脚下鞋履，另有画眉的笔、点唇的脂、敷脸的粉，指尖的蔻丹、两靥的花子，都精美得能晃花人的眼睛。

“……是裙刀。”陆五娘的确没脸见哥哥。

她只是迟了一刻，谁成想，竟让女人遭了这么大的罪，要不是姚家表女人……这几日她翻来覆去地，不过就想着这些事，如果女人真没了……就因为她迟了那么一点点，让女人没了……

从四娘出阁开端――

四娘是他亲妹子。

听到“恩情”两个字，嘉语内心有了数，却不作声，只看住她。

不把百口都赔出来就不错了。

陆俨站住：“公主另有叮咛？”

一句话，足以扼杀她的存在，连她的父亲和母亲，都会以她为耻吧。阿姐已经令家属蒙羞，再加上她……陆五娘年纪虽小，想到这一层，竟也冒出盗汗来：华阳公主她……是恨着阿姐的吧？

全洛阳最顶尖的贵女都来了，她们梳新奇的发式，画别致的妆容，衣裳如云霞，环佩皆金玉。

以是今儿一早，他就随父亲进了宫。

他想不明白，四娘如何会鬼迷了心窍要杀华阳，华阳是公主不是嫔妃，能碍她甚么事？就算公主娇纵霸道，她就忍不得这一时？杀人不见血的体例多了去了，贵为皇后，何至于亲身脱手啊。

是青梅啊。嘉语内心长长出了口气。青梅有题目，她客岁就晓得了。本来她是贺兰袖的人吗？那么，贺兰袖到底是甚么时候发明了她的死而复活？

主婢俩才话到这里，就听得一声哭喊：“公主饶命！”――送汤饼的小宫人直挺挺跪在了面前。

茯苓“扑通”跪下，“咚咚咚”先磕了几个响头。

嘉语面无神采, 内心何尝不是百味杂陈：固然是她制造了凶谶, 抨击她毁了谢云然的脸又逼谢云然避世，但是她并没有想过要她死。

固然仍有民气有疑虑，但是她发了话，也就渐渐都退了下去。嘉语看了眼茯苓，茯苓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寸步不让：“奴婢不走……女人不要赶我走！”

她会晓得最后是谁绊倒了她吗？嘉语冷静地想，不会有人比贺兰的位置更合适来这么一下子了。姚佳怡没有这个心机。或许……不晓得更好吧。那样，她的灭亡, 起码不那么像一个笑话。

陆俨本来心中就大有歉意，华阳公主这般好说话，更是感激，待听到“刀”字，不由面前一黑，喝道：“五娘！”

“公主不承诺我就不起来！”

陆靖华死了, 还没有大殓。现在各路人马在为下葬的规格争辩不休。她行凶杀人，有贺兰袖和姚佳怡两项目睹者, 铁板钉钉的罪名, 是跑不掉了, 那是先剥去皇后尊位，收回金宝金册呢，还是为朝廷颜面，报个急病暴毙？

这回轮到嘉语呆住：这个声音好生耳熟。

要真如许措置，陆家就完了――只要坐实了废后，四娘的罪就轻不了，一旦科罪，就算天子还想用他们陆家，也故意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