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陌上少年[第2页/共3页]

姑姑倒是顾恤她，但是这年代买卖也不好做。固然姜娘勤奋又有眼色，还是吃了很多冷眼。特别姑姑的婆婆，对家里多一口人用饭大是不对劲，厥后俄然又好转了，隐暗淡示了几次，说柔然人残暴，不留活口。又提到姑姑这些年，也没给家里生个带把的。当时姜娘就晓得，住不下去了。

嘉语道：“你欠宜阳王叔赌债。要真是个走投无路的小娘子，我倒是拼着挨王叔一顿数落，也要保全你。但是既然……你行骗在先，就莫怪我不义在后。现在我这里有两个别例，一个是把你交给宝光寺方丈，方丈如何措置，我不过问。”

郑忱正色道：“公主这话，倒是说差了。”改口称公主，想是探听到了她的身份。

她心中有鬼，天然见甚么都是鬼。如果万一，事情经别的渠道泄漏出去, 她和谢云然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婢子瞧郑公子的人才，怕不是池中之物。”姜娘说得委宛，嘉语却听得明白。郑忱容色出众，就算没有其他才气，家世也摆在那边。既然不能杀，就不要获咎。小人常常比君子还不能获咎。

“郑公子？”

眼下就看绯衣男人甚么来头了。嘉语回屋。姜娘已经等待多时。本来嘉语和谢云然游宝石山的时候, 永宁寺使者来过，送的帖子，说是永宁寺塔完工，要广请四方高僧、城中朱紫, 登塔以证盛事。

安福来回报审判成果：“郑公子想见女人，说是有些话，不便对小人说。”

——郑笑薇也姓郑哪；

“我想问公主，筹算如何措置我？”

他对郑笑薇倒是情深意重了……呸呸呸！嘉语在内心啐本身，想那里去了，这小子是荥阳郑氏，郑笑薇也是荥阳郑氏，自古同姓不婚非论，他们俩的亲缘，恐怕还在五服以内！

未几时候人带到。还穿绯衣，这一起又摔又打，衣上略有皱褶。但是明显整过装，连头发也重新梳过，并未狼藉。之前在宝石山，嘉语不便细心打量，这时候隔着屏风，仍觉艳色逼人。

偶尔传闻军中找厨娘——实在是昭熙贡献父亲的小厨房——好人家小娘子，哪个情愿去男人堆里讨糊口，也幸亏姜娘一手好厨艺，捡了个便宜。到厥后嘉语流落信都，算是一步登天了。

她固然厥后与郑笑薇打交道未几, 也晓得那是个非常难对于的人物。厥后大将军府里，能让娄氏难堪的女人, 也只要她了。周乐非常宠嬖她, 应当不但仅是因为她面貌出众。现在她与谢云然撞破了她的功德, 就算她们都没有拿捏她的设法——乃至，嘉语都没有听出她的声音——也还怕虎有伤人意。

这小子倒是嘴快，不过也对……总不能真让他把郑笑薇给招出来，那乱子可就大了。嘉语猛地想起，安平要进桃林深处的时候，郑忱蓦地叫出来，说“她不在那边”，也是为了保护郑笑薇。

嘉语问：“他如何上的宝石山，上山做甚么，都问出来了吗？”

也不晓得安福如何问的话，这脸上倒是没带伤，嘉语内心揣摩着，莫非是……也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实在这倒是嘉语冤枉人了，郑忱是世家后辈，没有嘉语发话，他是决然不敢动粗的，不过军中自有问讯之法，郑忱这等身娇肉贵的公子哥们，打单几句也就罢了。

“这……”安福支吾起来，往姜娘看。姜娘会心，上前去，两人低声问答几句，姜娘返来道：“都是些肮脏事，莫脏了女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