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第3页/共4页]

当为姻黎换药的时候，陆无眠见到她衣服脱下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副将说，那是之前兵戈时留下的。

陆无眠的眼中闪过一丝哀痛，但转眼即逝。

嵇无山各处花香，山高入云，四周长年环抱白雾，站在山脚如临瑶池。

“陆无眠。”

【陆】

从吴国皇城姻家派来的婢女走出来，双手扶上姻黎的胳膊。

很多年后，一名叫阿凝的白叟上了山，路过石头时停下脚步，哈腰将地上的纸捡起来。

门前放着一把藤椅，好久都没人坐过，上面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无妨无妨，只是脸伤了，无性命之忧。”军医道。

陆无眠是在桃花盛开的时候醒来的。

“你不怪我了么？”姻黎鼓起勇气问出最想问的题目。

“我毁容了？”姻黎有些惊奇。

姻黎的雄师温饱交集，又被迫挨打, 很快便不堪一击, 像一盘散沙一样被乾国的余党打得捧首鼠窜。

风将白纸的边沿悄悄吹动，卷着边裹住石头，如和顺的手掌。

只要挨过了这个寒冬，二十万雄师便能够回吴国与家人团聚了。

陆无眠僵着脖子转转头，看向姻黎的脸。

副将拉住姻黎的手臂劝道：“不是他, 他一向都待在府里！”

姻黎看向陆无眠惨白的脸：“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到是你。”

“郝洲城被破那日他也待在府里！”姻黎转头对着副将吼怒。

上面的字已经恍惚不堪，白叟看了好久才看明白。

“你到底是恨她还是爱她！”

“凝姐。”姻黎悠悠唤道。

“我杀了你的老婆。”

陆无眠很久没有答复，等姻黎都快绝望时，陆无眠淡淡一笑。

陆无眠缓缓单膝跪下，靠近姻黎的脸，却如何也看不清她本来的面孔。

姻黎捧着陆无眠的脸，凑在他耳边道：“陆无眠，你醒醒……我放你归去，再也不折磨你了。”

此时统统人都忘了，姻黎虽是将军，也是个女子。一个女子的脸被毁了，或许比丢了性命更让她没法接管。

终究她笑了笑，盘跚走到绝壁边上，将手微微一扬。

【伍】

但是毕竟是天意要姻黎的雄师不得安生。

陆无眠一边守着甜睡的姻黎，一边想着她上阵杀敌的模样。

“我现在是不是很丢脸？”

窗外鸟语花香，枕头上还留着熟谙的暗香味道。

“将军累了吧，我扶你出来歇歇。”

当副将双眼通红的将姻黎抱回营帐，守在营帐里的陆无眠当时便愣在了原地。

传闻陆无眠醒了，副将破门而入，肝火冲冲的将陆无眠提下床。

陆无眠低低的嗤笑一声，一脸无可何如。

“你一介布衣，命这么贱，凭甚么要她拿命来换？凭甚么！”

白纸是陆无眠写的那张应战信，空缺处是狂放中带着一分清秀的字体写的一句话：“我心悦你。”

转眼将近年关, 北风越来越凛冽，冰雪异化着黄沙扑在人的脸上，迷得眼睛都难以展开。

而答复姻黎的只要陆无眠无尽的咳嗽声。

“我亦之。”

“很都雅。”

还是是将军不见客。

第五年，吴国举国挂白帆，吴国天子下诏收姻黎为义女，封“广远和义公主”，姻黎的葬礼按国葬制。

她这么凶悍，杀人的时候必然眼都不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