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夫人[第4页/共4页]

太祖听到孟昶已死，辍朝五日，素服颁发，赙赠布帛千匹，葬费尽由官给，追封为楚王。孟昶身后，他的母亲并不抽泣，但举酒酹地，说道：“你不能以一死殉社稷，贪生至此，我也因你而苟活在人间，不忍就死，现在你死了，我活着另有甚么意义呢？”因而绝食数天而死。孟昶葬在洛阳，他的家眷仍留汴京，少不得入宫谢恩。太祖见花蕊夫人满身缟素，愈显得明眸皓齿，玉骨珊珊，便乘此机遇，把她留在宫中，通令侍宴。花蕊夫人在这时候，身不由己，只得宛转从命，喝酒中间，太祖晓得花蕊夫人能诗，在蜀中时，曾作宫词百首，要她即席吟诗，以显才调，花蕊夫人吟道：初离蜀道心将碎，离恨绵绵，春日如年，顿不时时闻杜鹃。三千宫女皆花貌，共斗婵娟，髻学朝天，本日谁知是谶言。吟罢，说道这词是当日分开蜀国，路过葭萌关时写的，写在驿站的墙壁上。还说：“当年在成都宫内，蜀主孟昶亲谱‘万里朝天曲’，令我按拍而歌，觉得是万里来朝的佳谶，是以百官竞执长鞭，自马至地，妇人竟戴高冠，皆呼为‘朝天’。及李艳娘入宫，好梳高髻，宫人皆学她以邀宠幸，也唤作‘朝天髻’，那晓得倒是万里崎岖，前去汴京，来见你宋主，万里朝天的谶言，倒是降宋的应验，岂不成叹么？”宋太祖赵匡胤听罢悠长不语，连饮三杯，说道你再做一首新的。花蕊夫人深思半晌，再启朱唇：君王城上树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