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光和年[第2页/共3页]
喧闹的城西金市,现在也没了商贩们的呼喊声与作坊的铛铛声,凄凄了很多。
这两只火红色振翅欲飞的大鸟,矗立城墙两旁,一如既往的守着这汉宫的最后春秋,从光武帝的神勇,到灵帝昏聩,历经了二百多年的光阴,朱雀早已不复昔日之神武,更像是气数已尽的老者。
王美人眼眸中有了一丝焦炙神情,欲言又止。
“但是娘娘,采薇还是不明白,为何皇后生下儿子,就是龙子,而后宫娘娘们生下的孩子,就是草,乃至连生下孩子的权力都没有?一样可都是皇上的孩子啊。”采薇有些愤恚。
王美人脸庞再次温和起来,她看着采薇:“甚么都不消说,明天你就去宝婆婆处取一些草药熬成汤,……..实在,我比你更清楚礼法,只是,我是皇上的女人,身不由己。”
灵帝鲜少问政,幸亏政事交由寺人和母后董太后措置,灵帝只体贴,城西西苑内的泳池,有没有加了西域进献的菌墀香。
灵帝清了清嗓子,唱到:“枝荷觉得衣兮,集芙蓉觉得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荷余情其信芳…..”
操琴一曲,余音绕梁。唯有拨弄琴弦,弹唱一曲,才气摈除心中的愁闷。
灵帝虽风骚成性,却始终想体验一段正凡人的情爱,不但是为了大汉朝繁衍子嗣。
王美人的一席话,采薇也只是一知半解,她猎奇的问道:“那位皇子辩儿,为甚么不住在宫里呢?他何时回宫呢?”
采薇见王美人怔怔的坐在古琴旁,问道:“娘娘,你有甚么苦衷吗?”
灵帝感喟,虽有后宫美人千万,能入我心者,有多少?
王美人回了北宫的迎春殿,北宫,是天子与嫔妃们的寓所。王美人因遭到灵帝的恩宠而迁到了迎春殿。虽是隆冬,天井里的牡丹花却因山泉水的灌溉而尽情盛开。丫环采薇一身翠绿裙衫,一张稚脸,笑意吟吟的等待在了门口。
灵帝见王荣支支吾吾,却面若桃花,心中甚是喜好。却见王美人伸出右手,食指上清楚带着一枚金戒指。(注2)
琴声戛但是止。
采薇扑灭了青铜鱼雁灯,青铜收回悠悠的绿光,袅袅青烟,盈笼了紫色的帷帐。
采薇手脚敏捷的端来了一碗大枣汤,又想起了甚么:“娘娘为何没有将有身的事情奉告皇上呢?毕竟娘娘怀的是皇上的龙子啊。”
王美人吹了风,打了喷嚏,采薇奉侍着换了襦裙,道:“娘娘多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谨慎着了凉。”
注3:当代帝王乘坐的代步东西
朝霞染了半池水,暑气渐次退去。灵帝有了几分酒意,见池中一隅,有美人单独赏荷,婀娜身姿,轻巧如蜻蜓点水于绿荷上,灵帝蹚水走至美人身边,柔声道:“美人,朕记得你。你叫王荣,是五官中郎将王苞的孙女。朕,可没记错?”
光和三年,汉灵帝在朝期间。八月,天大旱。
“采薇,你如果真为娘娘好,明一早从速去做吧…….”
阿谁夜晚,当灵帝初度御临了王荣,灵帝记着了这位女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灵帝也第一次,为了一名心仪女子而展转反侧。
王美人(注1)脸漏羞怯之色,点头不语。
灵帝大笑,正欲说话,却见掖庭令掌管阴事的寺人神采仓促而来,下跪道:“启禀陛下,天气不早,陛下也该回寝宫安息,遵循阴事令簿记,今晚侍寝的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