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天灾之后[第1页/共2页]

喘气着，桑尼又迈出一步。感受仿佛在坠落，而不是走路，永无尽头第坠落，却又碰不到空中，只是一向往下，往下。好痛苦啊，又冷又累，又困又饿，我必须停止，哪怕在火堆边睡一小会儿，或是吃点没有上冻的食品。

不知走了多久，他已经跌倒了无数次，积雪下不但有岩石和树根，偶然候冻土还袒护了深深的洞窟。壁虎踏入过一个洞穴，再也没爬上来，那是三天前，还是四天前，还是......他实在底子不记得那是多久之前，归正在那以后，联盟军最好的攀登手就再也没上来。

喘气着，桑尼又迈出一步。雪回旋着在四周降下。偶然候，它从红色的天空落下，偶然候则从玄色的天空坠落，这是白日和黑夜独一的辨别。他肩上披满雪花，就像另一件披风，雪在包裹上高高地堆积，使包裹更加沉重，更加难以忍耐。他的背心疼痛难忍，仿佛被插进了一把匕首，每走一步都来回较量。他的肩膀因锁甲的重量而麻痹。他一心想把它脱掉，却不敢脱。因为要脱掉它，就得先脱掉大衣和外套，那样......会冻死的！

喘气着，桑尼又迈出一步。我不能再走了，这是最后一步，绝对不能再走了，走不动了。但他的脚却再次挪动。一脚，又一脚；一步，又一步。贰心想：这不是我的脚，它们早已是别人的了，别人在走路，不成能是我，如何会没有知觉，没有痛觉，甚么都感受不到呢？

每走几步，他都得伸手提下腰带。实在早在一天前，剑就丢了，可腰带上还挂着一把短剑和匕首：肯尼领主给的狼纹短剑，以及他用来切肉的钢铁匕首。它们好沉啊，而他却一天滴水未进，又从深埋的大雪从艰巨爬起，统统的统统都变得非常困难，包含......乃至包含提腰带这件简朴的小事儿。如果健忘往上提，它就会滑落，缠到膝盖上。

如果我能像霍恩一样强健就好了......可我并不强健，想也没用。桑尼生得不如父亲和哥哥，他虽不算矮小，但却有着巫师天生的娇弱，锁甲对他而言委实太沉，固然钢铁与肌肤之间有层层麻布与棉花，感受上却仿佛把肩膀都快磨破了。他独一能做的就只要抽泣，哭的时候，眼泪解冻在脸颊上。

不，这不是梦。大雪一向没有停歇，丰富的积雪早已漫过膝盖，坚固的冰壳如红色的护膝甲盖在小腿上，使他的脚步疲塌踉跄，步步艰巨。背上沉重的包裹让他看起来活像个驼背怪兽，盘跚在一片苍茫的皑皑大雪中。我累了，太累了，我不能再走了，纳穆神慈悲，带我走吧，我真的不能再走了，真的不能了。

喘气着，桑尼又迈出一步。悠长的天寒地冻，早已让他忘了暖和的感受。雪崩后，为了减轻背上包裹的承担，他穿了三双长袜，两件内衣，外套双层羔羊皮上装，内里再罩上一件丰富的棉褂，然后才是冰冷的甲胄，锁甲外他穿一件宽松的外套和加厚两倍的披风，披风用骨扣鄙人巴下扣紧，兜帽前翻，挡住额头。他戴了简便的羊毛皮革手套，外罩厚厚的毛皮拳套，一条毛巾紧紧包裹着脸庞，兜帽内里另有一顶绷紧的绒线帽，挡住耳朵，这让他减轻了很多承担。可背上的包裹固然减轻了，他仍感觉很重，而穿了这么多，他还感觉冷，特别是双脚，乃至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而就在明天，它们却又俄然有了些知觉，痛，痛的要命，教人站着都没法忍耐，更何况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