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1页/共2页]

“皇上，我甘愿本身不是甚么贵爵蜜斯，而只是个布衣的丫头，一个浅显的宫女。”

可浅媚一颗心忽上忽下，寂静地又站了好一会儿，见唐天霄始终只将体贴酸怀的眸光投在宇文贵妃身上，终究悄悄退了开去。

宇文贵妃仿佛在笑，又仿佛在哭，“实在，我相皇上给我找来的大夫，可我不信赖……呵，我不信赖，我能活着看到我孩子出世。”

有哭泣却强自忍着的鼻音，漫漫地屋宇里拖曳出怆然绝望的一道，雾气般地消弥开来，“不会再有了，我晓得。”

到中殿时，沈皇后正在询问宇文贵妃落胎的委曲，杜贤妃陪侍一旁。

宇文贵妃的主事寺人如是说。

宇文贵妃哭得更短长，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哭泣道：“皇上又在骗我，皇上又在骗我……皇上……筹算骗我到几时？”

屋内并没有可浅媚想像里的狼籍肮脏。

正在踌躇之际，听得背后有人说话，转头看时，倒是沈皇后、杜贤妃仓促而来，虽是云髻半偏，簪饰简练，妆容却甚是严整。

约莫是晓得天子必至，虽是匆促，也要好生润色了才敢过来。

杜贤妃携了她手道：“既然来了，且去瞧瞧吧！”

床上的女子惨白得像一页未经涂抹便撕下的宣纸，薄薄的一道，影子似的飘忽着，仿佛一阵风吹来，便会化了尘，化了烟，消逝得一干二净，再无存在过的陈迹。

她唇色乌黑，双目微阖，鸦黑的长睫如欲振有力的蝶翼，翩翩颤抖时，有泪水蜿蜒而下。

可浅媚道：“瞧着这里宫人们来来去去的，怕我出来笨手笨脚担搁了他们做事。何况皇长出来了，只怕有些梯己话要和宇文姐姐说。”

或许，唐天霄和每个爱妃都说过一样的话，做过一样的事。

唐天霄道：“嗯，没事，等你好起来，很快会再有一个孩子。”

但宇文贵妃方才落胎，这话断断不好出口；且这两人正密切着，连上前安抚都是不便，只得悄悄退了出去。

唐天霄紧紧拥着她哭得颤抖的身材，柔声道：“嗯，那甚么时候朕带你到乡野间住段时候，朕就当一回农夫，你当一回布衣的丫头，我每天到你们家求聘，可好？”

这高贵的帝妃的爱情，莫非会留不下一点陈迹？

“当然能。信赖朕，信赖朕会给你找来最好的大夫，晓得么？顶多不过一两个月的工夫，就规复过来了。”

秽物和污血早已清算得一丝不见，床边的小案上用透红的玛瑙碟子松松地盛了一碟初初绽放的荼蘼，红底白花，煞是素净，更有香气淡淡地萦在鼻尖，冲淡了不祥的血腥味。

“容容，别乱想。”

“我……我还能好得了么？”

宇文贵妃却似没听到他的安慰，持续哽咽道：“我也甘愿皇上不是皇上，而是看管城门的一名小吏，或乡间种田的一个农夫。都比现在好，真的，都比现在好！”

“是，奴婢肯定，贵妃娘娘下午还好好的，乃至还让早晨多预备几样小菜，说感觉好多了，要多吃点东西，才有精力好好养胎呢！”

可她必然爱过，现在还在深爱着。

唐天霄亲亲她的额，轻声道，“朕说有，就会有。只需你养好身材就行。”

宫女撩开锦帘让她出去时，她又转头看了一眼。

她嘶哑地说道：“皇上，我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