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第2页/共4页]

可浅媚叹笑，“实在我何尝不明白，衡一道长虽有几分本事，但底子算不得正宗的道家弟子。你瞧见多少道家弟子像他如许不入道观，不忌荤腥的？还老是疯疯颠癫，百无忌讳！天子妃子也敢获咎，成了形的胎儿也敢打，只怕杀人放火的事一样敢做！”

卓锐道：“你若想平心静气，大可在家修行，图阿谁削发的浮名做甚么？”

卓锐唤她，坐到她身边，不觉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可浅媚道：“我七八岁的时候你来过我们家。你帮我爹爹、娘亲和姐姐都看了相，可一个字也没说。厥后我给带了出来，你就抱起我说，幸亏是个男孩子，不然也逃不过红颜薄命的劫数。”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但他们逃出时并未带换洗衣衫，小集市上又没有裁缝铺子，可浅媚便拿了一套衡一的道袍换洗着，穿在身上却大得和灯笼似的，非常不便；再看卓锐，也一样也没得换洗，大夏季的，洗了衣服便光着膀子随便裹了兽皮或粗布便入山打猎，等晚间才返来，也不管衣服干还是不干便披在了身上。

“运数？”

衡一怫然不悦，斜睨着他道：“你若要投别处，就请便吧！这丫头倒是我故交之女，我好歹也要留下来住个三五十年的。”

可浅媚顺着他的话一句一句地品度着，垂垂失神，“虚静有为，超脱物外，方能悲喜不惊，存亡两忘？用情愈深愈苦，公然……不如无爱无恨，无悲无喜……”

可浅媚问道：“我做错了吗？”

最后取出来的，竟然是一坛子还没开封的女儿红。

“欢愉？”可浅媚难过地感喟，“欢愉么，便是平心静气，甚么也不想。要想健忘那点子剜心剜肺的破事，或许最好的体例就是削发吧？”

“浅……浅儿。”

卓锐明知此理，却未曾推测可浅媚真的会动起削发的动机，忙道：“淑妃，这些虚无缥缈之事，万不成信赖。我们只在这里安安稳稳地隐居着，旁人找不到我们，我们也不去惹旁人，世外桃源似的，那里来的兵器之祸？”

可浅媚想起当日所测签文，苦笑道，“转烛复飘蓬，香梦本无根。荼蘼尽空枝，裁得落花恨。道长当时解签说，我当于二九韶华，兵器之下。莫非我还真的活不过十八岁？现在都是腊月了，没几天我就十八了，莫非真快死了？”

“浅媚，或浅儿。”

因中间的堂屋供着老君像，另两间屋子衡1、可浅媚住了，卓锐瞧着这老道似并不喜好他，便悄悄地在最西面的厨房里打了张地铺住着；再隔几日，便本身到山中去伐了木头来做了张木铺，又打了些野兽背到四周的集市卖了，买了一袋大米、两床棉被和几尺粗布返来，不消衡一帮手，竟然也能像模像样地带着可浅媚过起安安稳稳的小日子了。

“我护着你辛辛苦苦逃出来，是但愿你过得欢愉些，不是但愿你黄卷青灯了此平生。”

两人赶紧奔出去看时，倒是初秋时在状元楼见到过的阿谁衡一羽士，因他说可浅媚命不悠长，惹怒了唐天霄，若不是唐天祺暗中保护，差点就把他给斩了。

卓锐是粗人，并不懂这些，却还记恰当日唐天霄极厌这老道，说其辞吐最易移人道情等语，忙打断道：“淑妃，驰驱这么久，不先歇一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