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第2页/共4页]
“当年武帝御驾亲征南楚,被令尊……也就是晋州守备张友崇射了一箭,不久便驾崩了。”
她轻声道,“今后我甚么也不想,甚么也不管了。我们便在这里住着,看看山,看看水,看看日出,与世无争地过着,不是好得很?”
有水滴簌簌,落在她裙裾边的青砖上,渐渐地洇染开来。
已是隆冬时节,但松柏常青,却还蓊蓊郁郁,苍翠一片。
不过半晌工夫,他们便已穿过松林,面前豁然开畅。
然后,日积月累,和以往相处时或欢乐或哀痛的一点一滴垂垂融作漫无边沿的忧愁,渐渐地内心长成刺,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在跟着呼吸扎痛。
兵荒马乱,刀戟破天。皇城表里,已是一团混乱。
她将卓锐的外袍裹得紧紧的,一步步向山下走着,背影薄弱萧索。
一次次拔得鲜血淋漓,一次次长得痛苦不堪。
他转过身,艰巨地迈开脚,一步一步,渐渐地踏出屋去。
可浅媚心下明白,却指着地上的短剑、白绫和鹤顶红笑问:“这些东西,是太后的懿旨,还是皇上的意义?”
两人奔了一夜,早已出了疲累不堪。卓锐目睹她神采不对,恐怕她伤感之下再给晨风吹坏了身材,忙将本身外袍解了,将她严严裹了,才道:“宫中晓得这条秘道的人也极少。皇上把你安排在静宜院,又将我也发落畴昔,想来自有他的用心。”
他只得解释道:“武帝,就是皇上的亲生父亲,当年是被你父亲射死的。那一年,皇上才九岁。如果你早来几年,便会晓得当时皇上过得有多艰巨。从九岁到十九岁,他的大周,包含他的性命,都在别人手里捏着。”
红霞和阳光照在她的眼底,是这些阴霾光阴里可贵一见的灿烂明丽,看得卓锐失了神。
可浅媚渐渐地站起家,说道:“我不会感激他。”
这时内院俄然起火,然后是卓锐奔入,连伤数人,带她跳出后窗,钻入一处灌木,潜入后院不起眼的一间耳房。
远方城门处的烽火腾起时,静宜院也在刹时落空了安静。叱呵和惨叫声中,忽有一片火光,冲天而起……
唐天霄抿紧唇角,乌黑的凤眸一点点地冷沉下去。
卓锐虽把藏了多少光阴的这些事说了出来,却又怕刺激着她,忙上前扶了她,安慰道:“这究竟在并怨不得你,你别想太多。”
见他踏入,她挥动长袖,缠上他的脖颈。
-------------------------------------------------
但唐天霄还是心头抽痛,指向可浅媚惨笑,“浅媚,你要的,就是这个?”
何况她也不想再挣扎,竟挑选了冷静地端起那杯鹤顶红。
他迷惑地一起跟着,奔过这座山头,近中午便到了一大片松林前。
想要忍痛拔出,谁又想到,根却长在了对方心底。悄悄一碰,两人皆疼。
满地的落叶嗟叹声中,屋中内侍尖厉的嗓子穿破了北风俄然狠恶的夜空:
卓锐却还记得,答道:“搜过,这片林子仿佛很大,有一群禁卫军出来找了半天,又转悠回了原地。”
而可浅媚唇角含笑,亮如曜石般的眼眸却有火焰腾腾腾跃。
就如他之于她,她之于他。
纤细的身影,繁复的衣裳,妖娆还是。只是衣袂飘飞间,他仿佛看到了花尽荼蘼的富丽和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