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第2页/共4页]
已是隆冬时节,但松柏常青,却还蓊蓊郁郁,苍翠一片。
“甚么事?”
他情愿救的只是她一小我,可他杀的倒是她的百口,全族,全城。
可浅媚心下明白,却指着地上的短剑、白绫和鹤顶红笑问:“这些东西,是太后的懿旨,还是皇上的意义?”
奉宣太后懿旨前来赐死的内侍们大惊,而随在唐天霄身后的靳七等人只是黯然泪下。
就如他之于她,她之于他。
她转过脸,笑着望向卓锐,“你说是不是?”
唐天霄抿紧唇角,乌黑的凤眸一点点地冷沉下去。
“你本身感觉,你该不该死?”
此时一轮红日方才升起,面前岚霭袅袅,鸟鸣啾啾,漫山林木虽是萧索,却喜四周山色宁谧空澹,氛围清爽怡人,呼吸出来,似连肺腑都已扫得通透,和那烽烟四起的瑞都城比,仿佛就是两个天下。
不过半晌工夫,他们便已穿过松林,面前豁然开畅。
他转过身,艰巨地迈开脚,一步一步,渐渐地踏出屋去。
她还没来得及抱怨卓锐为她自投死路,便发明了卓锐开启了一处秘道。
见他踏入,她挥动长袖,缠上他的脖颈。
不但暖和,并且小巧,轻软,比春水更温和的触感,似透过两人相碰的肌肤,直直地撞到心底。卓锐不觉心中一荡,忙收敛了他已不该再具有的绮念,只用心留意可浅媚行走时或左或右进退有序的法度。
远方城门处的烽火腾起时,静宜院也在刹时落空了安静。叱呵和惨叫声中,忽有一片火光,冲天而起……
她实在没法自欺欺人地猜想,他将她安排在靠近密道入口处的静宜院,只是出于偶合。
她抱着肩,惨白着脸直颤抖,“呵,本来……本来我们是天生的仇家呀?这是……多少年的恩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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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的身影,繁复的衣裳,妖娆还是。只是衣袂飘飞间,他仿佛看到了花尽荼蘼的富丽和苦楚。
但唐天霄还是心头抽痛,指向可浅媚惨笑,“浅媚,你要的,就是这个?”
红霞和阳光照在她的眼底,是这些阴霾光阴里可贵一见的灿烂明丽,看得卓锐失了神。
她道:“没错,就是这里。七叔说这是他熟谙的一个羽士隐居的处所,不过那羽士云游四海,几近不返来的。七叔本身忙着做他的大事,想来也不会再到这山里来,我们大可在这里长悠长久地住着,便是内里打翻了天,也不必去理睬了。”
可浅媚昂首,望着东方的天涯流霞散绮,眼睛垂垂地亮了。
而统统,已经畴昔。
家国大乱,他多年的苦心运营,已毁于一旦。非论终究的成果是甚么,他都已算是一败涂地。
有水滴簌簌,落在她裙裾边的青砖上,渐渐地洇染开来。
耀到荆山的红日没能将可浅媚的面庞映红。
满地的落叶嗟叹声中,屋中内侍尖厉的嗓子穿破了北风俄然狠恶的夜空:
看着面前满目标巉岩翠壁,可浅媚仿佛一梦,仿佛是松了口气,却回身望着阿谁山洞,腿一软已坐倒在地,怔怔地落下泪来。
两人钻出溶洞时,已是第二日凌晨。
秘道的另一端,竟直通荆山。
气候虽冷,她奔了一起,手心却非常暖和,比呆在静宜院里整天裹在厚厚的被子里还要暖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