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汐莞黑化升级[第1页/共2页]

“天要亮了，是打扮的时候了。”

或许是因为，明日来的亭国使者，觐见了仵后，便要出使江南，去往她的故里。这多少撩起了怡朱紫的思乡之心？

次第宫门，直入云中，直天玄色最浓最寒之处。

怡朱紫走到画案之侧，画已画好，却不忍多看一眼。

有个侍从送了衣袍簪戴来亭国舞者的房中，嘱她明日殿上觐见照此穿戴，也未几话，掩门而去。舞者*

现在齐皇令亭国的使臣前来觐见仵后，或是又念起旧情，多少有些体贴之意么？怡朱紫这般在乎明日的觐见，也是盼着皇上还能转意转意罢？

在行宫奉养她一年来，婵娟眼里的怡朱紫，向来素衣单髻，不着脂粉，容色很美，脾气傲岸，举止气度却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崇高。即便是在齐皇病得极重的当时候，也不见她有过镇静失态，只是一步不离伴着齐皇。

怡朱紫有些懵懂的看向她，瞥见她的眼中带着妒忌，恋慕，仇恨，披发着可骇的气味。

一年间，为亡母守孝，以赔偿十几年前的遗憾。

打扫玉阶的一名宫人，呵气成霜，将双手插进袖笼暖一暖，抬眼望月。

亭国和北漠的使节，明日中午前后就入后宫，奉旨前来觐见仵后。

一忘便是好久。

雪后的昭台宫，巍巍绰绰，笼在冷月幽光里。

连汐莞都不晓得，为何这五年来没有五年前般的幸运，为何现在她怀有身孕，齐皇连正眼都不看本身！莫非是因为飞燕阁的怡朱紫？如何能够，就因为这个贱人长得像仵芷蝶？这就是所谓的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怡mm你瞧，像么？”

极少见到怡朱紫过问起齐皇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事。

琉璃光，碧烟沉。

怡朱紫却感觉连指尖也发软，这一天，这一刻，等了好久，感受回到了江南。

婵娟微怔。

笔尖凝停纸上，素手执笔，手指比玉管更匀皙，肤光比玉色更冷。

泪光下，怡朱紫眼中哀戚之色垂垂敛起，目光果断如初。

“会的，终有一天，你我都能纵情一笑，或纵声一哭。就算你的柔婷姐姐不是真正的，就算我与她仵芷蝶有过节，但我也会让你的芷蝶和你同存亡，那一天不会太远。”镜前的汐莞，与镜中的那张脸，四目相对，“成王败寇，唯有胜者能够堕泪，输尽统统的人只要血能够流！”

如同悬停纸上的玉管霜毫，纸与墨，一白一黑之间，碧落鬼域，游丝天外。

半夜沉寂无声。

怡朱紫就像仵芷蝶的一个影子，就算汐莞与仵芷蝶长相一样又如何，而脾气却没有她那般傲岸。怡朱紫沉默冷酷，仿佛人间事全无一样与她相干。

汐莞目光轻掠，仿佛发觉了她的迷惑，似也怆然一笑。

她内心清楚，这幅画，一笔一痕，不是画在纸上，而是有甚么事如利刃划过她心底。

不成方物的艳光，在镜中漾开，

明日一早便要觐见皇后，齐皇近年了脑疾减轻，早早便已安息。

想着那画，那画里的人，怡朱紫拢在袖地的双手不觉发颤。

汐莞的声音，像那碧烟似的轻微。

以朱紫无言以对，引袖拭去泪痕，抬眼望定汐莞，镜里镜外这一抹身影，眼角仇恨的伸开，愈发风仪无双，为恨而生，不成摧折。

汐莞在妆台前立足，一动不动凝睇镜中，唇角缓缓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