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孰对孰错[第2页/共3页]

王城主做错了吗？

他刚站稳，顾因一冲而上，剑尖指上他咽喉，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你觉得如许便能保得性命吗？”

听他们所言，他的下一步便是进军巴陵，那顾因迟早会与他在疆场上正面比武。

顾因一时没了言语，剑尖颤抖得更加短长，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闵秋过来拍拍我的肩：“让他沉着一会儿吧。”

顾因靠着洞壁，缓缓滑坐于地，神情似迷路的小孩，眼神涣散，泪水潸但是出。

那王镇山叩首蒲伏在地：“殿下，老臣并没有说老臣对，我说的只是无愧无悔，让我重新来一遍，我仍然会这么做。但是，我的心，何尝不痛苦，高老城主对我恩重如山，当日我对他提此建议，他果断回绝。厥后，见我们兵力比之梁军，有天壤之别，他便，他杀成仁了。”

顾因仍然持着剑，眼睛里喷出火来：“你害了忠心为国的高老城主，杀了蜀军八员大将，开门迎敌，将全部巴东城双手奉给梁军！另有甚么脸叫我殿下？”

王镇山双目噙泪，本是白净的脸皮涨得紫茄普通，梗着脖子惨声道：“殿下是更情愿看到巴东八千将士惨死疆场、城中五万百姓血流成河吗？”

痛！我只觉胸口一凉，还未看清面前人，那长剑已入体即出。

在蜀人看来，他叛变家国，开门迎敌，卖友求荣，无耻无格，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我蹲到他身边，掰起他肩膀，盯着他眼睛一字一句道：“顾因，你听好了！”

正想着，头顶一空，地洞盖子翻开，我们正欲上去，只见王镇山的脸呈现在洞口，朝我们摆摆手，表示他要下来。

他泪水滚滚而下：“箭矢只要两万，粮草只够五日，用完了就没了！只要八千血肉之躯，拿甚么去和粮草充沛后盾有力的梁军对抗？”

“你没有错，你带领将士百姓一起抗敌保家卫国，是铁铮铮的豪杰豪杰！如果不是你们抗敌在先，梁军也不会如此轻松就与巴东谈好前提。因为他们也怕，怕蜀国各处都是不怕死的男人，有你的因，才有保存巴东城这个果。”

闵秋也面色沉重，见顾因俄然转向他，略呆了呆，拍拍顾因肩膀，道：“顾兄，处境分歧，不成如此轻言对错。若换了我，也必会站上城楼挡住仇敌，哪怕只要最后一口气。但，王城主的做法，也不无事理。事已至此，他虽挑选了勉强责备，苟活于梁军之下，但他保住我们，申明心仍向蜀。”

顾因气到手颤抖，剑尖微微颤抖，似随时要刺向王镇山咽喉，语气却更加冰冷，充满鄙夷道：“似你这般卖国卖友之人，有何资格对天对地？”

“王城主只是出于考虑巴东一城的安危，才出此下策。你不一样，你是国主，若一国如此，天下只会生灵涂炭，沦为残暴之人的游戏之所，你为何要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到本身头上？”

顾因终究抬起了头，他悄悄握了握我的手，再缓缓推开。双目赤红，神采却果断如铁，看着王镇山道：“后代自有公论，蜀已亡，天意如此，我不杀你。”

“殿下！”王镇山的声音已经变得暗哑：“老臣早知殿下会来，特地常常出城到此，只为摆脱那些卫兵，能与殿下一晤。本日能得一见，感激万分，巴东虽暂屈于梁，但若他日湘军西来，巴东，自会有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