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此恨难追[第1页/共2页]

现在甚么都没了。九千年，玄乙再也没对他笑过，也再没哭过，在他面前，她甚么错都没犯过，安静并且完美。

“你去吧，早些歇息。”钟山帝君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极远的处所传来，“前面的事我交给齐南了。”

他曾亲手毁掉一颗至心，以是，这一次他必然要将阿乙庇护好，钟山烛阴氏的女儿，决不能被旁人欺负。

为夜色覆盖的钟山，宏伟而沉寂，玄乙沿着冗长的台阶，一级一级攀爬。台阶上的薄霜在月光下泛出暗淡的青色，两旁的树木花草，都已被冻在晶莹剔透的寒冰当中。

“父亲说的是。”玄乙答道。

本觉得这小丫头必然欢心雀跃，谁知她却微微一笑：“齐南，你跟父亲通同一气，又给我安排甚么费事事？”

小公主自小就古怪，从她嘴里几近听不见“不要”之类的话，帝君甚么叮咛她都能够笑眯眯地应下，乐意做的便去做，不乐意做的，就弄得乱七八糟，偏生谁都挑不出弊端。

这点子傲慢不晓得是跟谁像……齐南无法地点头。

陈腐的长生殿耸峙在台阶的绝顶，历代只要成为了钟山帝君的烛阴氏才气住在内里。现在庞大的殿门微微敞开，幽寒的风从裂缝里钻出来，吹乱了玄乙方才清算好的头发，她方用手压了一下，殿门俄然大开，钟山帝君的声音传出来：“阿乙，你过来。”

或许再过段时候，连这条长长的台阶也要被冻住，玄乙想，当时候再来见父亲，只能用飞的了。

这个题目被问了三遍了。

玄乙微微垂首，恭敬境地入殿内。

玄乙垂首道：“我是您女儿，您天然感觉千好万好，外人一定如此。”

“小龙君比来三百年始终未曾通报只字片语，不过公主不必担忧，玄冥帝君性子固然古怪，待弟子倒是极好的，小龙君师从他，必定不会有甚么闪失。”

玄乙转着眸子，答得简练：“神君没看上我。”

偌大的长生殿被浓稠的暗中覆盖，只要正中寒冰椅上一点幽幽烛光摇摆。钟山帝君悄悄望着悬浮在面前的那朵烛火，他的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惨白干枯。

钟山帝君深深看了她一眼，她安静至极的神采，看不出一丝一毫真正的情感。他想起阿翠还在的时候，儿子说谈笑笑，整天混闹，女儿固然天生温馨，肉嘟嘟的小脸上也是经常挂满娇憨笑容的。

钟山帝君有些不测：“莫非他已心有所属？怎会？”

你们安排，我随便。上回跟她提及扶苍神君，她也是这句话。

钟山帝君干枯的面上可贵暴露一丝笑容：“哦？你喜好他？”

“齐南，有没有清晏的动静？”她像个小女孩，充满等候地望着他。

当望舒神女驾车将玉轮送到苍穹顶时，玄乙也不紧不慢地回到了钟山。

清晏在翠河伯女陨灭后，和钟山帝君的干系变得非常卑劣，直到三千多年前，玄冥帝君来做客，相中了他，约莫也是故意化解他们父子的龃龉，干脆便收他为弟子，带去了天北。

齐南是钟山上资格最老的神官，阿娘出过后，父亲性子大变，她和清晏都是在齐南的体贴下长大的，比起长生殿里成日静坐的帝君，他们兄妹俩倒跟齐南靠近很多。

烛火悄悄腾跃了数下，她的脸在光影变幻中，显得非常诡异，钟山帝君想起阿翠陨灭时染满了血迹的脸，身材情不自禁开端微微震颤，烛火跳得更短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