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此恨难追[第1页/共2页]

晓得要和扶苍神君相见，她倒也欢欢乐喜地承诺下来，成果今早齐南传闻她带了一百二十名随扈，便知不好。

齐南是钟山上资格最老的神官，阿娘出过后，父亲性子大变，她和清晏都是在齐南的体贴下长大的，比起长生殿里成日静坐的帝君，他们兄妹俩倒跟齐南靠近很多。

“父亲说的是。”玄乙答道。

偌大的长生殿被浓稠的暗中覆盖，只要正中寒冰椅上一点幽幽烛光摇摆。钟山帝君悄悄望着悬浮在面前的那朵烛火，他的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惨白干枯。

玄乙道：“女儿感觉扶苍神君容姿出众，气度不凡，公然是不负盛名。”

玄乙只挥了挥手，淡道：“你们安排，我随便。”

当望舒神女驾车将玉轮送到苍穹顶时，玄乙也不紧不慢地回到了钟山。

这个题目被问了三遍了。

玄乙垂首道：“我是您女儿，您天然感觉千好万好，外人一定如此。”

烛火悄悄腾跃了数下，她的脸在光影变幻中，显得非常诡异，钟山帝君想起阿翠陨灭时染满了血迹的脸，身材情不自禁开端微微震颤，烛火跳得更短长了。

钟山帝君心头掠过一丝涩然，他勉强开口：“无妨，这个不可再换个就是，我钟山烛阴氏的女儿，还怕找不到好夫婿不成。”

“小龙君比来三百年始终未曾通报只字片语，不过公主不必担忧，玄冥帝君性子固然古怪，待弟子倒是极好的，小龙君师从他，必定不会有甚么闪失。”

钟山帝君冷静点头，半晌后，低声问道：“本日与扶苍神君初见，你感觉他如何？”

现在甚么都没了。九千年，玄乙再也没对他笑过，也再没哭过，在他面前，她甚么错都没犯过，安静并且完美。

齐南有些头痛，他只怕永久也搞不懂这位小公主脑瓜里到底装着甚么东西。

玄乙打了个呵欠，可贵出趟远门，她困了。

本觉得这小丫头必然欢心雀跃，谁知她却微微一笑：“齐南，你跟父亲通同一气，又给我安排甚么费事事？”

为夜色覆盖的钟山，宏伟而沉寂，玄乙沿着冗长的台阶，一级一级攀爬。台阶上的薄霜在月光下泛出暗淡的青色，两旁的树木花草，都已被冻在晶莹剔透的寒冰当中。

钟山帝君深深看了她一眼，她安静至极的神采，看不出一丝一毫真正的情感。他想起阿翠还在的时候，儿子说谈笑笑，整天混闹，女儿固然天生温馨，肉嘟嘟的小脸上也是经常挂满娇憨笑容的。

他不想阿乙也如此，神族们有着冗长近乎永久的光阴，爱与恨，含混与轻浮，造作与胶葛……无数神族沉迷此中借以打发时候，竭诚而埋头的心，在这里获得的大多是破裂。

清晏在翠河伯女陨灭后，和钟山帝君的干系变得非常卑劣，直到三千多年前，玄冥帝君来做客，相中了他，约莫也是故意化解他们父子的龃龉，干脆便收他为弟子，带去了天北。

不过，小龙君当真忍心，三百年没动静，真是……齐南不由感慨，见玄乙一付没心没肺乐呵呵的模样，他眉头微蹙，俄然道：“公主，小龙君三千年前师从玄冥帝君，在天北过得清闲安闲，你想不想也跟他一样出去开开眼界？”

“你去吧，早些歇息。”钟山帝君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极远的处所传来，“前面的事我交给齐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