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竞渡[第2页/共3页]
布暖跟着四周的人雀跃,容与只觉右手叫她抓得生疼,暗笑这丫头面上贞静,骨子里到底还是活泛的。
容与对任何事都淡薄,从小到大就是这脾气,糊口虽不至于有趣,却从不晓得甚么叫做豪情彭湃,对这类万民同乐的节日也没有太多的豪情。他安静看着河面,只问,“你是但愿北门夺魁,还是但愿左威卫得标?”
布暖不答,复扭身观战。这题目难答,北门是容与麾下,蓝笙又是左威卫将军,两队势均力敌。但因蓝笙了局参了战,娘舅只在岸边作壁上观,她模糊还是方向左威卫一些的。
正说着,前面树顶上坐着的半大小子呼喊起来,“本年又是左威卫府,北门屯营少了两个胜会得胜。李十奴拿箩来,坐庄的郎君收钱啦!”
布暖点头,“我乏了,想回府去。”
“那倒不是,只要在夺标难分胜负时才会数胜会。胜会多的一方天然得胜,上年左威卫府就是凭着蓝笙的十七个胜会夺了魁,本年不知如何样呢。”
布暖无所适从,俄然失了依傍,怔愣得像被抛弃的孩子。叫了声“娘舅”,容与闻声了,转头寻她,无法辇上人多,七嘴八舌不成开交,他想说话,顶马已经跑动起来。
布暖思忖一番也是,这么不吭声走了,娘舅晓得了必然不欢乐,便只得上了他的辇车。
氛围已近飞腾,橹手们的船歌高亢激越,乐声、水波声、喝彩声甚嚣尘上。龙船疾电般蹿出去,开端是齐头并进的,半程过后逐步分出强弱来。州府的远不及都城驻军,虽还尽力以赴,到底是落下了一大程子。
彩台上的刺史正给胜者戴花,蓝笙天然也在其列,只是一味的探身朝这里看,很有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味道。
“可不是倒霉!还在鸭棚里捉了五只鸭子。不幸我那蛋鸭,不知这回祭了谁的五脏庙!”那婆娘说着泫然欲泣,冷不防在男人背上捶了一记,捂着脸说,“你要休便休,嘴上短长甚么用!没成算天杀的,你还我鸭子,还我八吊钱!家里孩子上私塾掏不出钱来,你胡耍乱玩倒有体例想。八吊钱,多大的亏空!这趟又要我上娘家打秋风去么?我娘家哥哥早说你要穷一世,你快休我吧,算叫我超生了!”
现在重头戏也完了,再没有甚么可推委的,容与被前后簇拥着,生生和布暖隔开了,连句话都叮咛不了,便给吵吵嚷嚷推上了大辇。
“娘舅,你另有钱没有?”她说,“好歹叫他们孩子读书吧!做爹的不济,要坑害儿子一辈子的。”
她失了兴趣,“还是送我回府吧!宦海上应酬,我在那边甚么趣儿!”
爷们儿家技艺敏捷,一下就接住了。展开来看,面值一档里写着二十贯,当即便愣在那边。伉俪二人面面相觑,婆娘推了她男人一把,那男人才醒过神来,忙佝偻着背上前顿首,“郎君大恩,小的佳耦感念。叨教郎君贵姓大名,小的回家给您凿功德碑去。”
蓝笙大笑起来,“好歹保全我些面子吧,十五岁便老了,叫我们这些情面何故堪呢!”
布暖惊诧,容与招谁惹谁了,要被人家这么数落。悄悄瞥了瞥他,他满脸的木讷,也有些摸不着边的样儿。
那刺史见了容与,少不得一通冠冕酬酢,喧华着要往盐角坊设局作东。偏巧前头遇着的那群人也堆积过来了,点人头一数,好家伙,来观竞渡的官员竟有一二十人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