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家书[第1页/共4页]

历阳城下，金军发了疯似得猖獗攻城，本来坚固的城墙，被金军的投石车轰得千疮百孔，大块大块的城砖被硬生生砸落，暴露内里夯土。所幸的是根底仍在，城墙上厮杀一片，金军几度攻入翁城，都被那残剩的五千岳家旧军硬生生打退了归去。

“玲儿……”看着玲儿梨花带雨的模样，仕林心中再难按捺哀思，他将玲儿紧紧拥入怀中，似要将她融入本身的身材。

玲儿起家，接过熊天禄手上的纸笔：“我帮你写，不过，要你一张麻饼来换。”玲儿调皮的嘟了嘟嘴，打趣道。

仕林闻言，会心一笑，摩挲着玲儿的额间：“还是你懂我的心机，金军处心积虑，要破历阳，恐怕也是为了城中粮草而来。”

“这是第九日了。”玲儿带着干粮，从断臂残肢上，提着血迹斑斑的红色罗裙，踮着脚尖，缓缓走到仕林身边，把干粮递到仕林面前。

“对对对，灿烂门楣！还是智囊有程度！”熊天禄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也算是灿烂……门楣了，老娘好生保重，禄伢子死了，魂会返来，禄伢子想老娘的麻饼，也想老娘……下辈子……禄伢子还做老娘的儿子……再来奉侍老娘，给老娘养老送终……”说罢，熊天禄罕见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多谢智囊！”熊天禄抱拳一拜，拖着伤腿，强忍痛苦，蹲下身子，“老娘，禄伢子给您老叩首了……”

合法二人挥泪相拥之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二人身后传来：“大人，智囊……你们……哎哟哟，老熊我可甚么都没瞥见。”

玲儿写完寥寥数十个字，泪水却止不住往下落，自幼饱读诗书的她，浏览过无数文人笔下的拜别之情，可现在，任何先贤笔下的柔情，却也都不及熊天禄口中的铁血柔情。玲儿的泪水，滴滴落下，浸湿了那一张朴实却透着无穷思念的黄纸上。

仕林闻言，眼角低垂，喃喃自语道：“周文远……周文远……明日就是第旬日了，现在我们还剩多少人？”望着触目惊心的疆场，仕林心中不由担忧起明日之战。

仕林紧紧抱着玲儿，下颚抵在玲儿头顶青丝上，缓缓说道：“此城终难守到最后，我已命人在江边筹办了一叶扁舟，待破城之日，你便顺江南下，归去找你父兄吧……”

“禄伢子？你这大块头，起个乳名倒是灵巧。”玲儿不由捂着嘴，收回银铃般的笑声，可眼角却出现了泪花。

熊天禄神采忽而镇静了起来，紧紧捂着腰间口袋，憨笑道：“哎呀……我的麻饼……就省一张了，今晨金狗杀上来，我还舍不得吃，这才叫

仕林独坐在城头，望着一轮残血的骄阳，余晖洒在他尽是血污与灰尘的脸上，他目光安静，目送那些退去的金军，光荣本身又活过了一天。

“算上能动的重伤员，大抵不到一千…….”细数着战死的岳家旧军，泪水不经意间恍惚了玲儿的双眸，“仕林哥哥，那些战死的士卒，没有一个……是死在后退的路上……”说罢，玲儿再难按捺心中哀思，抽泣着撞进仕林的怀中。

“灿烂门楣……”玲儿低垂着眼角，在一旁小声提示道。

“我们该早做筹算了……把那些粮草，堆到一起吧。”仕林看动手中的炊饼，忧心忡忡。

玲儿眼中的泪水，如决堤般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仕林哥哥，你不能赶我走……让我……让我陪你走到最后，哪怕破城……哪怕战死……玲儿也愿和你，共赴鬼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