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页/共3页]

白灵一进入赤军在南梁的按照地，就有一种受虐待的小媳妇回到娘家的伸展和放松的畅快感受。她一瞥见那些在坪场上练习的兵士，就忍不住笑得弯下了腰。令她发笑的是赤军兵士五花八门的打扮，有的是本地拦羊汉常穿的黑袄黑裤；有的上身穿一件有垫肩的国军军官呢子礼服，下身倒是一条手工缝制的大裆折腰棉裤；有的上衣是已经着花露絮的破袄，下身却穿戴村落土财主才穿的暗花条纹绸裤。帽子和鞋更不讲究了，有的戴瓜皮红顶小帽，有的戴黑呢弁冕，有的戴狗外相帽，有的戴国军兵士制帽，有的裹一块白布或蓝布帕子。脚上蹬着的有布鞋皮鞋棉窝窝麻鞋和草鞋。打扮已经不能看出仆人的身份，用饭也是一样的。不管兵士，不管大队长支队长乃至最高统帅廖军长，都在一个锅里舀取一样的饭食。没有椅凳，更没有饭桌，大师一概蹲在地上，围成一圈边吃边聊，为数未几的几位女队员，也风俗了和男队员一样蹲在一堆用饭。白灵第一次端着打上了土豆丝小米干饭的碗蹲下去时，忍不住又笑得差点颠仆。

白嘉轩对这个剖析不甚佩服，来时蒙结在心头的严峻怯惧情感却败坏下来，但愿如此更好。这时候他才感到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怠倦不堪，两条腿已经生硬，须得用手扳着挪到炕边上。姐姐和言疏导他现在应当甚么事情都不要管，家里族里的事都交给儿子们去办，如许春秋和如许身材（佝偻）的人只图表情宽畅就够了。白嘉轩说：“我早都不睬事了喀！”朱白氏辩驳说：“为一个梦，你黑天雪地跑几十里，还说不睬事不操心哩！”朱先生要到前院书房去做文墨事，叮咛白嘉轩说：“不过你要记着明天的日子。”

在这个奇特的梦后十几年不到二十年的一个春季，五个穿四兜礼服的干部和一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