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页/共4页]

人端着木盘走到玉兰树下，把一碟辣椒和一碟蒜泥放到青石桌上，一个竹编的浅篮里垒着四五个馍馍也放到石桌上，小女人戴着镂花银镯的光亮白净的手腕就一次又一次伸到黑娃面前。小女人回身回到厨房又端来了小米稀饭。黑娃瞥见她省去了条盘，双手托着走来了，黑娃赶紧站起去接。四只手交代在一只黄色大碗上。黑娃的手指触到了钩在碗底上的小女人的手指。那一刹时，黑娃的心就猛地跳弹起来，竟然不敢看她的眼睛。她仿佛毫不在乎，叮咛说：“鹿相，你款款吃。吃好。出门在外，饭要吃好。”黑娃吃不出饭的滋味，蒜不辣，辣子也不辣了，馍馍嚼着就像是一团泥巴。他的喉咙淤塞，胸腔憋胀，蓦地没有一丝食欲了。小女人又走到玉兰树下，把一盘腌渍蒜苔放到石桌上说：“你看你看，我忘了给你搁菜了。”黑娃却站起来：“算咧算咧！我不吃了。”小女人眼里暴露惊奇不定的神采：“你只吃了一个馍？米汤也没喝，这是咋咧？”黑娃淡淡地说：“我……我不饿。”小女人殷切地说：“咋能不饿？夙起到这会儿啥也没吃呀……”黑娃就诚笃地说：“肚里刚才进门时还饿得慌慌哩，不知咋弄的这阵又吃不下。”小女人暖和地说：“许是路上受了热。天多热！你一会儿饿了再来取馍吃噢！”黑娃盯一眼小女人，生硬地点点头，回身就要走了。小女人却问：“鹿相，俺家掌柜的说没说你下来做啥？”黑娃说：“掌柜的说来，不叫我到地里去了，叫我照看槽上的牲口，也叫我歇歇腿儿。郭掌柜人好。”小女人就快意地笑笑：“你来回跑了二十多里路，这热的天！歇是该歇的。你给我再绞一担水，我洗衣裳呀！”黑娃就转过身走到井口上：“好好好！绞十担八担也不费啥！”黑娃双手高低节制着辘轳，啪啦啦转着绽放井绳，然后绞动拐把，辘轳吱呀响着，绷紧的井绳一圈一圈缠在辘轳上。黑娃光荣能有伶仃和小女人在一起的机遇，内心潮起向小女人献殷勤的激烈欲望。他绞起一桶水来，欢腾地问：“二姨把水搁哪儿？”小女人在配房里说：“就搁在井台上，我一会儿提。”说着，一只手拎着洗衣盆，一只手提着搓板，从竹帘里出来了。下砖头台阶的当儿，小女人脚下一拐，跌倒了，木盆在院庭的砖地上滚得好远。小女人跌坐在台阶下，起了三次才勉强站起来，手扶住墙却移不开脚步，轻声嗟叹着。黑娃赶紧把第二桶水绞上来，跑到跟前问：“二姨，你咋咧？崴了脚腕子是不是？”“怕是岔住气了。”小女人疼痛不堪地蹙着眉头，“哎哟疼死了！”黑娃站在中间不知所措，小女人的痛苦使贰心疼心焦：“咋办呀？二姨，我去叫掌柜的。”小女人强忍着摇点头：“你扶我出来躺一会儿就没事了。”黑娃就搀住小女人的胳膊，扶她走下台阶，揭开竹皮帘子，刚跷脚进配房门槛，小女人又“哎哟”一声，几近颠仆。黑娃忙搭上另一只手，揽住小女人的腰。小女人借势扒住黑娃的肩膀，双手从后肩和前胸搂住黑娃的脖子。黑娃几近是肩背着她往炕前挪步。黑娃浑身炎热，心仿佛已经跳弹到喉咙口了。他跷进这个配房的门槛时，就严峻得腿肚颤栗。那温热的胸脯贴着他的腰，那柔嫩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