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河口的邻居肖家[第2页/共2页]
小时候村里人谁被蛇咬了,都去找肖产业家的。糅一把草药子,敷个几天就好了。肖产业家的治好了人家的蛇伤,从不收医药费。比及农田收割了,人家里就三三两两给他们家送杂粮,土特产,吃货子去。比及杀年猪了,就送两刀肉去。趁便喊来喝心肺汤。那是农家挺为劲的尊敬,年猪心肺和着白萝卜在灶头煨,煨得满屋飘香。可好喝的。打豆腐了,就端两块豆腐去,算是报答!
大雨的确给骄阳的夏天注入了一枚清冷。夏天不过酷热清冷两重天。
或许,她觉得本身是个将死之人,人都坐在离她有点间隔的处所,而我却要吃她床底下的苕,如此靠近的,是对她生命的一种崇拜!怎不叫她欢畅打动!也只要小孩子才这般的朴素天真,不惊骇灭亡与病容。
肖婆病了。躺在床上,肚子涨得老迈,传闻肝腹水加糖尿病。她身上阴绿的,如夏天雨后满池葵扇的色彩。之以是青绿,是因身材浮肿,光亮发亮起来。肖婆的头发跟祖母的头发一样乌黑。年青时跟祖母一样是个美人。只是现在儿头发都掉光了,用玄色头巾裹着。人发胖了,块头很大,比祖母起码粗两倍,胖得有些不像样。祖母老了,身材苗条,直到死也没发胖。或由她平生的辛苦磨难导致。
我想,传到我这代就失传了吧。因为肖家的传人,肖只得的儿子肖云,向来没有治蛇伤的实际例子。与我相好的那些日子,也从没听他提及过,更没见他提着篮子去故河口的荒坡角落挖草根。再厥后,他去他乡流浪,但是埋没了如此一绝招,还真不晓得。
每天,肖老爹提着篮子,满柴山挖草根,野菜,配制治蛇伤的药。那些草根,野菜故河口人熟谙,只是不晓得如何配方。当时的故河口一片荒凉浩渺,啥植物都长,肖家许是由这个启事来到此的?
彼时,故河口,满布柴山,荒凉浩淼。男人们带着家眷,搭着帐篷,在柴山没有日夜的开垦。累了睡,睡了吃,吃了起来,持续干。吃喝拉散睡都在柴山。连成山的芦苇根被一片一片地肃除,肥饶的泥土终究种上了小麦豆子。
实说,我的邻居肖家,从肖婆到肖伯父肖伯母,然后到肖云,肖立红,他们三代人都是我小说的首要人物的原型。他们的生长故事牵系着我长辈的糊口及生长故事。肖家与陈家算是世交,他们是一辈子的几辈子的邻居!这份情深义重,不比亲弟兄差。
小时候我与鹿女随祖母到过肖家一次。
听过祖母的话,肖婆就叫人把红薯从床底下的竹篮里拿出来。祖母挑了几个好的给我与鹿女吃。那是我此生吃过的最好吃的红薯。白嫩清甜的,水滋滋的香。
而后,肖婆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