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公子题诗[第2页/共3页]

李嬷嬷便感喟道：“此处人来人往的，却不是发言之所，且到前面花亭中，我们详细算来！”

李嬷嬷满面是笑地站起家来，啐道：“西门大官人的英名，俺们全天下乐户人家都是非常敬佩的。莫说是一万贯，就是十万贯，老婆子也不能做那等出首告发的打嘴事啊！俺们固然是当龟养汉的人家，但比起当今全天下见钱眼开的官儿们来，只怕俺们比他们还要洁净些！”

他正在这里踌躇要不要做文坛悍贼的时候，却听脚步声乱响，花丛后有人正往花亭上奔来。人未至，声先到：“好嬷嬷！你拿咱身子赢利，咱不怨你，可你不该拿了我的画儿去！闺阁笔墨，岂是随便示人的？”

“哦？这是为何？”西门庆倒不吃惊，若这老虔婆不信心，她也不算老鸨子了。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抓起了笔，却见中间备好的纸边卷着一轴画，想来是那婆子清算纸张时不辨贤愚一袖子笼来的。西门庆心中猎奇，伸手放开一看，却见画中画着一个女子，修眉凤目，执一柄尘塵，在一扇门前欲叩未叩，中间的窗影上，淡淡地映出一个男人读书的身影。

李嬷嬷摇手道：“甚么钱不钱的？西门大官人此话再也休提！大官人想要我那巧奴乖女儿，这便引去，老婆子我分文不取。唉！若我那乖女儿晓得是大官人要讨她，只怕是打断了腿，也要往大官人怀里钻的。老婆子留着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又有何用？”

西门庆缓缓点头，笑叹道：“没想到本日一进建康府，先在嬷嬷这里欠下了一万贯钱的债务，都是我西门四泉命苦哇！”

李嬷嬷赔笑道：“西门大官人且恕老婆子大胆，有话俺就直说了。年前在东京的时候，大官人去到李师师那边，留下了墨宝……”

西门庆先是一愕，然后顿时反应过来，本身当日在东京李师师那边，将“西门”二字各加一横，变成了“酉闩”，看来已经成了楼子行院中的典故了。摇了点头，西门庆挥笔把那四个字添上。

“哟”的一声，早从门里闪出一个老虔婆来。这婆子四五十岁年纪，身上穿戴极艳的衣服，脚上套着极新的红鞋，脸上搽着极厚的铅粉，嘴上抹着极重的胭脂，头上戴着极细的纸花，人未出而秋波已到，声不响而媚笑先来：“好一名豪气勃勃的大官人，是哪阵香风，吹得您来临？”

那小厮仗着客人的势头，挺胸叠肚隧道：“李嬷嬷，这位大官人可不是冲着你来的，是冲着你女儿李巧奴来的——还不从速把巧奴姐姐请出来？”

到了前面花亭，四顾无人，李嬷嬷便请西门庆亭中间坐了，俄然一头拜倒：“老婆子拜见西门大官人！”

李嬷嬷在中间早喜得乱跳起来，待墨迹稍干，便抢着抱到一边，上高低下看了几百眼后，却回身向西门庆正色道：“这一幅画儿虽好，倒是不算的。”

西门庆也取出几串钱来，往他怀里一塞：“韦兄弟，多谢你指路之恩，这些钱拿去，买几碗酒吃。”

西门庆道：“鄙人秦梦溪，从山东行商来，听闻其间有女名巧奴，是有一无两的人物，定要见见。”

西门庆一听，这老虔婆虽贪婪，说得倒也有理，也只好回身铺纸抓笔，暗中策画，本身明天已经是江郎才尽了，要不要抢着把宋江给李师师的那阙词给利市抄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