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血麒麟[第2页/共3页]
说着,燕青长揖而礼,礼毕便要告别。这恰是:
一边想着,一边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进了府门,循琴声直入后园。离得还远,就听一人赞道:“承平兴国年间,有宫中乐工白文济被公以为鼓琴天下第一,京师和尚慧日大师夷中尽得其琴艺,又传于越地和尚义海,而义海以后,朱氏琴音遂绝——然本日小兄弟此琴技一出,竟不在当年白文济之下,而意韵之萧然,更超然于声外,深合大道妙旨。”
公孙胜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燕青却好像脱胎换骨普通,整小我都变了个模样,如果说畴前的燕青还是土塑的泥坯,现在的燕青就是精烧后的瓷器,自有一股美满快意的光彩从里往外润出来,令人见之心折。
在贾氏肚子上剜出一个大洞后,卢俊义终究将短剑拔了出来,这时鲜血已经喷了他一手。毕竟卢员外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手宰活人,经历不敷,还做不到万红丛中过,点腥不沾身的高超境地。
卢俊义道:“小乙,你的鼓琴之技,竟然是突飞大进了!换作畴前,可没本日这般意境!”
那一节肉色的“尾巴”越拖越长,贾氏对大地的进献也越来越大。但她肚子里回旋着的花花肠子再多,毕竟也有个绝顶,终究到了上紧了弦的时候,贾氏犹自奋力往前一爬,然后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肚皮上的痛苦一时候被放大了千万倍,这剧痛一下子淘空了她统统的力量、精力与求生的**——贾氏面孔扭曲如鬼怪,一手踞地,一手向前攫伸,仿佛要抓住根最后的拯救稻草,但可惜甚么也抓不住,终究还是死在冻得梆梆硬的烂泥地里。
看卢俊义兀自还呆在那边,西门庆笑道:“卢大哥,贱人已伏法,此后有何筹算?”
另一个年青的声音道:“承蒙道长谬赞,小子惶恐无地,愧不敢当。”
贾氏恍若不觉,她现在以生命为代价和痛苦赛爬,那里顾得上计算肚肠上的小事?固然肚皮上一星星拉扯的痛,但她还是咬着牙往前爬,离卢俊义越远越好。
贾氏收回了瘆人的嚎叫声。利刃入腹,对她这类娇生惯养的富室妇人来讲,那种心机上的痛苦更胜于心机上的痛苦。
西门庆心道:“不必多问,这定是宿世的灵魂在当代觉醒了,那一场回魂仙梦,却不是白做的。”
等他们二人回了寿张县城,离卢府还远,就听到府内一阵琴声,音色幽远,如万壑松风迭荡而来,令民气头万虑皆消,卢俊义心头初杀人的混乱立时安宁了下来。
蓦地里肚皮上一痛,倒是卢俊义利市拽出腰间短剑来,一剑捅进了贾氏的肚腹,深没至柄。
揪着贾氏的头发,冲着脸面大呸了几口后,卢俊义用力一摔,将贾氏抬头朝六合摔到地上,这一摔力道好大,贾氏都被摔蒙了,翻着白眼呆呆看天,真不知此乡何乡,今夕何夕。
被坚信深爱之人所叛变后的不信、不甘、不平、不忿……诸般情感胶葛胶结在一起,如烈火,如猛毒,灼烧得卢俊义终究猖獗起来。
卢俊义本该学着燕青那样腕子一翻,豁一个襟怀开阔的开膛出来,但他这一刀进刀的部位不对,位置忒也偏下了,剑锋处于一个难堪的起点,向上挂时艰巨,向下划时吃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没法营建一个完美的开膛出来,只好退而求其次,恨恨地大搅动了几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