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拦惊马[第2页/共3页]
燕青心道:“我只怕马匹踏死了这女子——没想到她孤身而居山野,倒是身怀异术!此时合法暮秋百虫吟唱时节,此处倒是虫不鸣、蛩不语,鬼气森森,似非善地,我还是趁早走了的好!”这恰是:
曾涂哈哈一笑,一个后仰“犀牛望月”,后脑勺直贴到了马背上,燕青这一扫擦着鼻尖儿畴昔。曾涂这一下纯属炫技,若他只是向前俯身倒也躲得轻巧,但他偏要向后仰身,若一个拿捏不准被燕青一枪杆扫到天灵盖上,打死一定,打傻倒是大有能够。
这匹马不向官军阵上跑,不往梁山阵上跑,却沿着两军比武的空缺地带直蹿出去,不一会儿的工夫,早把杀斗场甩得远了。见四下无人,那马更是翻蹄亮掌,一阵风般只是往前刮了去。到此时,燕青也只好由它,不过心中对马伸先生教诲的那一句——“学如顺水行舟,不进则退;心若平原走马,易放难收”——又有了更切身的体味。
那女子的声音却从清流之畔的红树丛后传来:“咦?我猜甚么谜啦?”
这一招霸王回马一字摔枪式,讲究力道刚猛,一决无回,先在气势上凌人,再于招式间求胜,但燕青此时心中早无怒意,倒唯恐这一枪伤到了曾涂,以是枪下包涵,目睹这一枪来得虽快,却不免失了霸王枪的神髓,画虎不成反类犬。
曾涂这一枪,狠恶凶恶,兼而有之,燕青挨上一下,非抱鞍吐血不成。在梁山阵上世人惊呼声中,却听曾涂哈哈一笑,枪势一沉,正抽在燕青身下战马的后胯上。那马替燕青受了委曲,那里肯依?吃痛之下“唏溜溜”一声惊嘶,泼开四蹄,驮了燕青飞一样蹿了出去,拉都拉不住。
起码,燕青感到座上马俄然变得有如铜浇铁铸普通,本来充盈满了爆炸性力量的肌肉蓦地间团团生硬虬结,那种由极动化为极静时的巨力,此时仿佛在马匹身上完整落空了感化。乃至就连马背上的燕青,都没有因为战马飞奔中的俄然静止,而一个倒栽葱向前直摔出去。
燕青渐渐转头,却见绿潭红树影整齐以后,正有青影婆娑,当下道:“你说‘但使龙城飞将在’,下一句便是‘不教胡马度阴山’,这却不是打一句鄙谚——不准胡来吗?”
这一下加快有如流星赶月,眼看健马如飞,新钉的马掌衬着阳光水光闪动生辉,那青衣女子首当其冲,已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燕青固然拔出了腰刀要割马脖子,却那里还来得及禁止?
燕青刀出而未落,健马蹄沉而欲扬,这时马头距青衣女子背影只剩一步之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那青衣女子霍然转头,万茎青丝遮面不见容颜,间中一双眸子却如寒星般敞亮。
主张盘算,燕青一声喝,蓦地回马,枪随马转,一枪杆向曾涂背后扫去。
燕青这时那里顾得上理他?拽着判官头提着缰绳手上加力,固然把马脖子都勒歪了,但那马儿跑得却更欢了。百忙中扬声向西门庆这边叫道:“四泉哥哥,小弟这里奉求你的奇策了!”音犹在耳,那马星丸跳掷普通,抛了疆场征尘,闪得踪迹不见了。
燕青这时已经肝火冲昏了头,闻言没好气隧道:“打便打,多说些甚么?”说着挥枪直进,曾涂接架相还,二人两马回旋,战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