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倾耳天籁生（一）[第1页/共2页]

孙天锦便大包大揽道：“甚么拜见？说得那般肉麻！他听老钱说有位公子对出了‘此木为柴山山出’的绝对，也是倾慕得很，若不是半路上发了呆性，非要跑去煲耳机，只怕现在也坐在这里，和你欢谈多时了！明日我们上山，俱以兄弟之礼相见便是了，阿谁‘拜’字，大可免除！”

西门庆呆了半晌，才悠然说道：“听三位言谈中多有风雅意趣，天然是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这位曾思齐曾兄，却不知小但是否有福，能劈面拜见？”

当下孙天锦便躬身施礼，正色道：“多谢西门大官人替拙夫担忧。不过，我那夫家隐居在熊耳山，已累数世。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他家累世相传，自有对于人熊的诸般妙法。独坐松下，人熊不攫，只小术尔！”

西门庆和武松听了，都是悠然神驰，寂然起敬。

西门庆皱眉道：“这山中人熊环伺，如此险恶之所，只怕不是久居之地呀！”

武松便问道：“孙老豪杰扁担扫奸吏，江湖上是众口相传的，但明教群豪舍生取义这一节，明天倒是第一次传闻。”

张青和孙二娘都点头拥戴，西门庆看着他们心对劲足的笑容，忍不住心中一酸，说道：“当年孔子说，苛政猛于虎！柳宗元捕蛇者说中也有言，横征暴敛之毒更甚于毒蛇！本日熊耳山的人熊如此残暴，你们却甘愿在这里苦捱，也不肯重新回到繁华天下去寻乐土——好罢！这世事已经腐败到如此境地，莫非你们永久都要袖手，却不思窜改不成？”

君子质洁无俗意，豪杰意诚有虔心。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孙天锦带路，孙二娘、张青、西门庆、武松一起穿山过岭，早到了一处松林，只见林间一块高石上，盘膝坐着一人，轻袍缓带，风吹处，飘飘欲凌风飞升普通。

十字坡旅店中，大师把话说开，重新落座，一座皆春。

“如何改？如何变？”孙天锦、孙二娘、张青异口同声地问道。

西门庆一时语塞，毕竟大师友情尚浅，若冒然深言，那真是自不量力了。那种腐躯一震，放出一股王八之气的桥段，在实际里谁信谁是笨伯，都活在一个太阳底下，谁又比谁傻多少？

孙天锦嘲笑道：“那帮肮脏厮，那里有那般好说话？厥后林林总总，进剿了好几次，但每一次都铩羽而归。我家阿谁没知己的，别的本领没有，但耍猴的本领却大得很，他故布疑阵，把那几拨官兵都引到了人熊窝里去，山里的人熊那一阵子可算是开了斋。若不是阿谁死没知己的老是心存善念，口口声声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些官兵一个也回不去！”

孙二娘大笑道：“我家那姐夫，这二十年来，早把这座山的风雅都教养出来了。不是我夸口，现在的村庄里，大人小孩，个个都是不落第的进士，能识字的隐士。在我们这里，读书只为明理，却不为功名利禄，若效仿起那群禄蠹来，没的玷辱了这座山的好风水！”

张青道：“不过，大宋的官府三年一换，后继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也没人来了。如有那胆上生毛的想起这里另有个村庄，想要来这里收税敛钱，只要有人把畴前的传说在他面前一说，无不屁滚尿流，今后息了动机。我想阿谁‘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边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的传言，或许就是当时候传播起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