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倾耳天籁生(五)[第2页/共2页]
西门庆忙谦善道:“甚么赅博的天星,满是荧火之光,比起曾兄这等为百姓黔黎,在梦中都要呕心沥血的高贤来,鄙人和朝会公堂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鳖相公们,岂不忸捏?”
大师相向而笑,正感觉言语投机,惜乎桌上无酒,曾思齐便叫道:“天锦!”只听厨下孙天锦承诺一声:“叫我怎的?”一手抄刀一手抄菜,推开帘子,探进半个身子来,那形象非常吓人。
武松诘问道:“曾兄既然说有了奇计,却不知这奇计倒是从何提及?”
张青持续道:“当时我和我岳丈,就在姐夫身边躺着养伤。我正在咬牙熬痛之时,却听到我姐夫在梦中一声大呼:‘我有计了!’说着一跃而起――倒是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白白天思忖不出,却在梦里得了奇谋妙策。”
西门庆缓缓点头:“男人汉大丈夫,理应如此!”
张青便感喟道:“初入山的那段日子,当真是不堪回顾啊!每天都有村人失落,那儿哭其父,妇哭其夫的惨痛调子,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得动容啊!”
曾思齐面前一亮,举酒道:“西门兄当真是学问赅博,不愧为天星转世,鄙人敬西门兄一碗!”
他的言外之意是,看孙天锦那没一刻耐烦的模样,如何能够做好饭菜?没想到曾思齐脸上暴露幸运的笑容来,悠然道:“我家娘子,摸鱼捉蟹,煎炒烹炸,厨房中的十八般技艺,件件都有过人的奇妙。这些年可贵她亲身下厨,本日一献技艺,必定叫二位一饱口福,大快朵颐。”
西门庆也跟着叹了口气,摸索道:“本来曾兄歌中虽俱是出世之意,但仍有一颗济世之心。”
见西门庆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曾思齐仓猝亦出座以手相扶,说道:“西门兄请坐,只怕鄙人一得之愚,难入方家法眼,徒增笑耳。”
武松闻到那酒香得醉人,先已心痒,这时忍不住倒入碗里一看,却见酒色鲜艳如月光下虎魄,忍不住喝采。当下四人便谨慎翼翼地推杯换盏,浅斟慢饮地喝了起来。
西门庆一拍桌子,大声道:“壮哉!”端起酒碗来,向曾思齐道:“曾兄说得好痛快!小弟敬你一碗!”
张青便道:“是啊!驯!我姐夫曾把天下赃官和人熊做了一对比。赃官为祸,本源只是一‘贪’罢了。贪金银,贪女色、贪权势……天下珍奇罕异之物,其心无所不贪,是以不吝刮得天高三尺,地近地府,榨尽小民脂膏,觉得自家一朝之享用。这等赃官,早已失了人道,比那最无知的禽兽,也是不如,如许的人形牲口,倒是驯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