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家园事休歇[第1页/共2页]
家有贤妻夫祸少,心存善念身福多。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花子虚身影方才消逝,门外就又涌进几小我来。西门庆一见,喜上眉梢,那边焦挺早飞身上前,扑倒便拜:“哥哥在上,却想煞小弟了!”
西门庆伸手捏了一枚铜钱在手,在手中掂了掂,笑道:“成交!这幢宅子,从现在起,就属姓花的了!”说着,将一堆的房契地契都塞进了花子虚的怀里去。
花子虚发楞道:“这……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我得去和我家娘子筹议!对!和娘子筹议!”
花子虚是花寺人的侄儿,家里也是个趁钱的,为人又是个喜好宿花眠柳的风骚性子,是以和畴前的西门庆、应伯爵等一干小人臭味相投,也是十兄弟中的一分子。
西门庆点头,便送这位魂不附体的气管炎出门,笑道:“花二哥固然请便,待李知县那边房屋交割的手续都办下来,经了官府的印信,这桩买卖,就完整的成了,当时我再把官印文书都送进花二哥家里去!”
西门庆想道:“这花子虚,真是老鼠胆儿,一吓之下,就口不择言起来。我有甚么暗可弃?又有甚么明可投?真是令人可发一笑。”
花子虚一听,心下便叫起苦来:“罢了!这西门庆既然当了强盗,当然要抢人了。他晓得我花子虚家里有两贯浮财,是以就借机讹诈来了吧?以他畴前那性子推断,此事十有九中!”
西门庆一怔,然后大笑起来:“花二哥,你觉得我西门庆是要借机欺诈你吗?”
西门庆被这不学无术的花子虚逗乐了,仓猝把他从地下搀起来,塞回坐位后,笑道:“花二哥,明说了吧!这宅子卖外人,定要他十万贯;但卖你花二哥,只消一文铜钱!”
西门庆死在丽春院,应伯爵布下骗局想要欺夺西门庆的产业,那假借券本来也有花子虚的一份儿的。但花子虚有个老婆叫李瓶儿,夙来和吴月娘相处得最好,得知花子虚为了蝇头小利就要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一气之下,只把花子虚骂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花子虚是个惧内的,被老婆灭了这么一道,那里还敢吭气?
“腾”的一下,花子虚又跳了起来:“西门头领莫开打趣!小的胆儿小,实在是经当不起!”
看到西门庆把头重若千钧的一摇,花子虚一下子跪倒在地,哀声道:“西门头领开恩呐!小的如果腰里缠着十万贯,早就驾鹤西归下扬州去了,那里还在这清河县里厮混?”
但想到内里那些小喽啰手中雪亮的刀斧,花子虚早已吓得百依百顺,当下颤着声音道:“西门头领如有叮咛,小弟无所不依!只求头领念在畴前的情分上,略宽广咱家一丝,也给小弟剩下些儿用饭的本钱。”
西门庆扶起焦挺,又拉着两眼含泪,不晓得说甚么好的武大郎,笑道:“兄弟们且进厅中坐地,有要事相商!”这恰是:
看着花子虚的背影,西门庆笑了笑,心中感慨道:“天下上终究有了一文钱的房地产了!”
西门庆伸出一根指头:“非此数不成!”
花子虚苦着脸,恭恭敬敬地说道:“西门头领那里的话?既然头领要把贵宅‘卖’给我,花子虚也不敢不买——却不知头领作价多少?”
看着呆若木鸡的花子虚的眼睛,西门庆说道:“花二哥,当初你没有和应伯爵那一众小人来讹诈我,我心上就深感你,本日一别,好人有好报,这宅子,就当我西门庆给好人花子虚发的奖品了。情面天理,有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