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八章 出衮州记[第1页/共4页]

曾父老沉吟不语，却有曾家五虎叫了起来：“咱妹子受恁大的热诚，不杀阉狗，难消我们心中之气！”

宋江便叹了口气，遗憾道：“我还是要说，四泉兄弟放了蔡氏婆娘回大名府，此事做得鲁莽了。如有蔡京的女儿在此，莫说百余名弟兄，就是千军万马，也能换得返来！现在倒是……唉！”

见两个寺人旁若无人的往外走，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终究忍不住问道：“两位监军大人，你们走了，留下我们这八路军马往那里驻？”

三人好似困龙归海，渴马奔泉，直上梁山聚义厅，众头领皆惊，晁盖便问道：“小七张横，你们两个怎地神出鬼没地返来了？”

小牲口都如此报酬，还用说大的吗？供应宫、道二寺人的饮食，天然是精益求精，即便是阉几代们，也是极尽丰厚。宫、道二寺人和阉二三代们倒另有涵养些，纵稍有不快意处，也不过咳嗽两声，皱皱眉罢了。阉四五六七八代和阉毛子们就没那么好乱来，凡是老爹们面上生出几分色彩，顿时就蹦起家来挑肥拣瘦、吹毛求疵、摔盆砸碗、打狗骂鸡，大家都是全挂子的技艺；誓将处所上官员参革发遣的言语，个个口里皆练得滚瓜烂熟。

见曾头市世人半信不信，单廷珪便讲解清楚——魏定国如何定计；二将如何派出麾下亲信精卒假扮呼延兵，半路邀击往曾头市巡哨的八都监探马；如何借砍下的人头传假信，寒阉竖之胆——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

若非常不快意，阉几代们回过宫、道二寺人，就说这里风景美好，风土朴素，二位大人乐不思蜀，想多流连两天。这么一来，处所上就得倾了家的支应，破钞国帑不成胜计，处所官则乘机向公众搜刮，老百姓怨声载道。

最后单廷珪道：“这计本来粗陋，如果能征惯战的老将，绝对瞒不过人去。但现在凌州城里都是些甚么东西？只晓得刻薄商户，剥削小民，若真上了阵，倒是无用——以是现在一片民气惶惑，两个阉货已经想要闻风而逃，往剿梁山的关胜军中去了——到了那边，自有梁山西门庆来杀他们，何必曾头市操刀？”

宫、道二寺人临时下榻的第宅，内里必须张灯结彩，内院外院都得铺上锦纹五色毡，屋里则以白绫裱顶棚，锦缎糊墙壁，室中更要陈列古玩雅趣，方能彰现二位公公的飘逸咀嚼。

单廷珪劝道：“杀阉狗易，转头却难。现在朝廷大起千军，征讨背叛的呼家将，同时剿除梁山泊。此时曾头市若掺杂出去，恰是惹火烧身，未得其利，先遭其害。曾头市各位虽勇，但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纵有万户人家，比起朝廷的倾国之力来，却也耗损不起——不如出兵归去，坐山观虎斗，起兴时暗放枝暗箭，有何不美？”

史文恭一向默不出声，只是悄悄地听世人说话，此时终究插口道：“这个放心！曾头市这回出兵后关了寨门避祸，等闲不再出来。我带上弓箭，暗中往关胜军前走一遭儿，若梁山西门庆杀不得那两个阉竖，我就寻个机遇赏他们两箭，让那厮们死了也做个胡涂鬼，再想不到曾头市的身上。”

酒菜上，阮小七左顾右盼，不见西门庆，忍不住便问道：“天王哥哥，四泉哥哥那里去了？铭川兄弟固然将我和张横捞出来了，但另有百多名弟兄在关胜那厮手里羁押着呢！一想到这个，就是玉皇大帝的山珍海味，小弟也咽不下去——四泉哥哥快出来！想个战略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