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倾耳天籁生(七)[第1页/共2页]
西门庆忍不住转头看了看,这么大的猫,也只要曾思齐和孙天锦这两口儿才有胆量养吧?
武松冷静点头,处于猛兽环伺当中,不测的飞来横祸,在所不免。这就是无拳无勇的百姓的不幸啊!活活着间,被官府残暴剥削;活活着外,又有人熊眈眈而视。但相形之下,还是活在人熊的暗影下好一些。
曾思齐道:“白虎极罕见,出世以后,常遭抛弃,乃至被同类进犯。当时小白还小,在无家可归时碰到人熊,被当作猎物送到村落口了。人熊爪下,素少活口,小白能活着,当真是运气。”
曾思齐笑着点头,张青离座,大步如飞跑进后堂去了。
西门庆想得却更深了一层。实在,人生下来便成了活在兽群里的过客,若大师能同心合力,把群兽关进笼子里,还可相互相安无事,乃至猛兽还能帮着打打猎甚么的;但若只是自弃盔甲,一味软弱,只寄但愿于猛兽的一念善心,却无异于与虎谋皮,被敲骨吸髓只是迟早之事。
正喟叹之时,武松却问道:“人熊既已驯熟,何故嫂夫人在十字坡旅店中说,这三四年间,还丢了一小我?”
曾思齐一手接了刀,一手拍了拍小白的头,嗔道:“你呀!”小白顺势便卧在了他的脚边,象生了根一样,说甚么也不走了。
张青从曾思齐手里接过那口宝刀,略一衡量,便忍不住喝采道:“好刀!”向西门庆一打量,西门庆含笑点头,张青便一按绷簧,“呛啷啷”一声,将刀拔了出来。
武松便问道:“那梵衲倒是哪个?”
曾思齐苦笑道:“人熊终是凶悍野兽,何敢言等闲便能驯熟?固然村里饱了其口腹之欲,今后不来扰乱,但偶尔的不测,倒是难以制止。”
西门庆一听,又惊又喜。这恰是:
西门庆和武松睹物思人,也都道:“可惜!可惜!”
正吃得欢乐,却听厨下的孙天锦温言道:“乖,明天有高朋,不准调皮,本身到一边玩儿去。”西门庆正惊奇于她对谁如此和顺时,俄然那只白虎瘟头瘟脑地从厨房里踅了出去,嘴里衔了块大大的鹿骨头,眼巴巴地看着曾思齐,一副被丢弃了的模样。
一转头,正看到小白百无聊赖的尾巴勾住了本身放在屋角的缠袋,“当啷”一声,杨志的那把宝刀被小白的尾巴一带,直撞到了地上。
张青道:“我大姐见小白不幸,就把它收养了,归正村中最不缺的就是肉食。这小家伙虽是老虎,却通人道,它在村里走街串巷,比猫还要乖呢!”
屋中的氛围正因落空的生命显得有些冷寂,孙天锦和孙二娘的菜肴却及时端上救场来了。西门庆和武松一尝之下,无不动容,谁能想到孙天锦看上去那般粗枝大叶,竟然还烧得一手如此好菜?得味之下,二人狼吞虎咽,看上去比那人熊还要来得贪婪些。
武松接在手中细细地看,忍不住喝采:“好刀!实在不在西门兄弟那口宝刀之下!却不知这两柄宝刀,是曾兄家传的吗?”
法号说开星月散,高名叫破鬼神愁。要知那和尚是谁,且听下回分化。
曾思齐也不消说话,只是正色咳嗽了一声,那白虎就低头沮丧地抿起耳朵,卧在屋子一角,尾巴扑楞过来,扑楞畴昔,抱着骨头磨起牙来。
张青可惜道:“实在不晓得啊!老钱缓过气来,从地上爬起,从速返来报信,我和我姐夫告急出门去寻觅时,却已经迟了。这梵衲走的那条路,直撞进人熊堆里去。深更半夜他又是外路客人,人熊那里肯容他?一番混战,固然杀了几只人熊,毕竟寡不敌众,被人熊扯了个粉碎,只留下一个箍头的铁戒箍,一串数珠,一领皂直裰,一张度牒,另有这两柄宝刀让人忆念。”说着连连感喟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