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捌玖章 渐进的杀意[第3页/共3页]

斩草要除根，杀人要绝后！

合法杀生者和被杀者的喘气声在存亡间共鸣的时候，突听耳畔一个暮鼓晨钟般的声音道：“斩草要除根，杀人要绝后！”

梁伟锁握着血刀，面庞狰狞扭曲得不成模样，张大了嘴只是喘气――方才那一刀仿佛华侈尽了他统统的勇气与力量，现在的他满身发软，只想回身逃脱！

“手腕”二字刚出口，蔡氏便大声惨叫起来，因为寒光一闪间，她的一只玉手真的断了。

实在这婆娘并欠好学，只是不得不耐住了性子等候，等回归大名府的最后时候到来。

梁伟锁深深地吸了口气，重重地搓着靴底的血泥，这一刹时他仿佛踩踏着全部天下，即便是宰执天下的蔡京，也不过就是这类感受吧？

蔡氏也是个能言善辩的，但现在面对存亡关头，却脸颊上肌肉发木，嘴巴里舌头发强，仿佛溅洒的鲜血将她平时能灿出莲花的舌头完整胶粘在了牙床上，因而就甚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再加上腕子上剧痛，让她一阵抽搐刚过，接着又是另一阵抽搐，源源不竭，真是生不如死。

蔡氏正在帐中闲坐看唐人传奇。

晃了晃刀子，光彩在鲜血未曾蒙蔽的刀面上流转着，仿佛是天国里的牛头马面把魂儿附在了上面，催促着持刀人从速动手去收割新鲜的生命，一朵朵红花绽放后，就是丰富的果实了――现在恰是金秋，是收成的季候啊！

一脚踢开蔡氏被斩落的那只手掌――这只纤纤的玉手本来保养得极尽秀美，但现在指甲尖儿上已经笼上了一层血淤后的灰玄色，并如光阴普通逐步在伸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