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性命交关？[第1页/共2页]

蔡京悄悄击掌，翟谦顿时捧上一个盘子来，上面覆着红绸，恭恭敬敬地在蔡京面前一放。

说着，将部下红绸一掀：“星主请看——昨日官家钦赐了我几张空名告身劄付，若星主成心，我现在便安你在你那山东提刑所做个理刑副千户，居五品大夫之职，本日下午，便到吏兵二部登记，讨勘合，限日上任应役——却不知星主张下如何？”

蔡京体贴道：“星主有所不知，我大宋法度，最怕有人借着甚么天文谶语，来行那含混之事。星主此时，早已名震山东，便是东都城中，也闻大名久矣，只怕连我大宋官家，也听过你的姓名了！”

蔡京浅笑道：“当今官家坚信仙道，老夫耳濡目染，亦略有所得，本日自不量力，想在星主修行之路上，略助一臂之力——却不知星主身上可有功名否？”

待坐定后，蔡京便问道：“西门星主，这天星转世之事，老夫倒是孤陋寡闻，你何不细细讲来，一开老夫茅塞，亦属平生快事。”

蔡京笑道：“有那歌舞神仙女，风骚花月魁的李师师，早已将你那痛挽红颜知己的娶鬼故事，编成话本，说了唱，唱了说，现在早已流行东京，便是传播天下，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入官家之聪耳，又何足为奇？”

蔡京笑道：“莫管他历世历劫，星主必定要饱尝这人间百态，方能彻悟这平生。届时明本心，归真性，飞升太虚，重入仙班，倒是远胜我等凡夫俗子了，说来岂不令人羡之？”

西门庆缓缓点头：“太师说得有理！只可叹这滚滚尘凡如漂石之急水，却不知要让我吃多少痛苦，才气换回那千年一曲，一曲千年之悟。”

西门庆笑道：“既然如此，小人恭敬不如从命。”当下把椅子再往下首搬了一搬，这才坐了下来。

这番隐意，蔡京那里能听得出来？他本年年已六十五岁，固然精力未衰，还能在政坛上呼风唤雨，但老年人的那一点昏愦，还是渐渐地袭上身来。此前切身领教了西门庆谶言的奇异，本日又见西门庆豪气勃勃，威风凛冽，早有几分欢乐，再听到他声音明朗，言语谦逊，更是兴头起来，便满面东风道：“我虽为太师，但你亦是天星，你我名无统辖，干脆各安其位，何必客气？不如清算情怀，且尽本日宾主之欢，甚么功名利禄，临时便忘了它吧！”

君子名高人易忌，豪杰质洁世同嫌。却不知西门庆有何性命之忧，且听下回分化。

蔡京挥了挥手，叹道：“听西门庆星主所述，连老夫都身临其境，人在阳间，心入幽冥，何况尔等？云峰起来，恕你无罪！”

西门庆冒充推让道：“太师各国公之位，为天子之羽翼帮手，小人本日能和太师同处一室，当真是米粒之珠，难与日月争辉，怎能再与太师列坐？”

西门庆叹了口气，点头道：“太师高抬了，说是历世，不如说是历劫。”

西门庆惊诧道：“这个……不会吧？就算小人略有些浮名，怎能上达天听？”

西门庆“咦”了一声：“小人一介乡民，并无寸役在身——却不知太师助我一臂之力之言，是何事理？”

蔡京悄悄点头，心想此子不愧是大族出身，于这礼数上甚是明白。

世人一惊之下，这才神魂归窍。翟谦顿时跪下，哭丧着脸道：“老爷，云峰在高朋面前失礼，罪该万死！请老爷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