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老头难缠[第1页/共2页]
朱仝一笑,悄悄在宋太公耳边说了几个字,只惊得宋太公直跳了起来。一顷刻间,老头儿仿佛吃了脑白金一样,眼也不花了,耳也不聋了,手脚也麻溜了,精力也倍增了,只是又惊又怕地指着朱仝道:“你……你怎能晓得?”
朱仝昂然拱手:“太公,我早说了,我和公明哥哥一世人,两兄弟,皆以义气为先。若我妄图缉捕他的那一千贯赏钱,也不会单人独马来到贵庄了。少说,也得带上三五十个差役是吧?”
宋太私有气有力地摇着白头,感喟道:“唉!朱都头哇!你这不是强老夫我所难吗?宋江又不在我这里,却让我上那里给你找他去?有宋江那违孝子前车之鉴在先,这世道上的义气,老夫我也早看得灰了。便是亲如父子兄弟,另有信不过的时候哩!”
宋江身高只要一米四七摆布,这一下苦起了脸,看着就跟成了精的苦瓜一样,朱仝心中一怔,问道:“公明哥哥,小弟另有未尽之意,你怎的就未卜先知,抢着叫起苦来?”
朱仝坐在草堂中,暗自苦笑:“这宋太公,公然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不但把公明哥哥藏得滴水不漏,并且恐怕扳连到四郎宋清,更把他远远地打发了出去,只留下本身一个糟老头儿,倚老卖老的和我这等来查案的公人们厮混!”
宋江看起来心慌意乱,只是动摇手道:“朱仝兄弟,哥哥那里会甚么未卜先知,若真的能未卜先知,也用不着杀人了!只是想起一件要命的事,是以心上大是难定!”这恰是:
宋太公便假痴不癫地把耳朵凑了过来,口中兀自风言风语:“只恐老夫我耳朵里有些肮脏气味,若臊着了都头的鼻子,倒是罪恶!”
没等朱仝把话说完,就见本来呆若木鸡的宋江把大腿一拍,大呼一声:“苦也!”
说着,宋太公觑眼看到朱仝似笑非笑的,十成里倒有九成九不信,他也不惶恐,起家道:“口说无凭,老夫畴前官手里领了执凭文帖,在此存照。若朱都头有疑虑时,且待老夫取来,请都头细验。”
斯须,宋太公手里捧了执凭文帖,进了草堂,恭恭敬敬向朱仝面前一献:“都头请看!”
朱仝仓猝站起来,双手接过,待宋太公归座,他才接着坐下。也不消看那执凭文帖上写着甚么,只是顺手向面前桌案上一放,笑着向宋太公道:“太公,您白叟家也晓得,我常日里是最和公明哥哥好的,他有甚么亲信事,从不瞒我,我有甚么疑问事,也从不瞒他,一世人,两兄弟,皆以义气为先。本日公明哥哥闯出了这桩泼天大祸,我这做兄弟若不帮他,谁来帮他?是以,你白叟家放宽一百二十个心,信赖我一次,请出公明哥哥来与我一见才是正理。”
又想道:“是了!他口里说四郎去邻村打耕具去了,实在那铁扇子宋清倒是在郓城县衙门里费钱活动,只要把那唐牛儿煮成一腔烂熟的替罪羊!便是有公人来挑理,太公他也能够说是去打耕具的宋清因兄弟情深而自作主张,他在家里通不晓得!这等老谋深算面面俱到的工夫,我可不是他白叟家的敌手,待他返来,我还是跟他挑了然说吧!”
宋太公须眉都不颤一下,款款坐下,缓缓言道:“都头在上,容老夫告禀:老夫世代务农,守着一亩三分地度日。谁知家门不幸,出了个孝子宋江,不好好耕耘故乡,恰好要去做吏,鬼迷了心窍似的,用石舂捣都捣不醒他。没何如,老夫已在数年前,在本县知县相公那边告了他违逆,出了他的户籍,跟老夫我再无干系。那牲口今后便是得了天大的繁华繁华,我老夫也不沾他那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