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娇儿泪[第1页/共3页]
因而老鸨子便感喟道:“西门大官人,我这乖女儿,听得你地府还魂,日日望眼欲穿,只恨不能背生双翼,好飞去见你一面。谁知大官人你好狠的心,本日不来,明日不来,却让我这乖女儿一片深心,付之东流。你看她想你想得,连饭都吃不下,连觉都睡不着,若大官人再不来时,必定有失性命!大官人若不信老婆子话时,你本身亲手摸摸,我薄命的女儿身上都瘦成啥样儿了?”
李桂卿见老鸨子一团火一样扑出去驱逐财神了,下死力冲那背影唾了一口,恨恨地骂道:“死了下拔舌天国的万恶老虔婆!另有脸说姐姐腰细了!清楚是这些天被你剥削着,连饭也吃不上,生生饿瘦了!现在却还敢来丑表功?世上除了那些赃官,再没个比你更无耻的了!我呸呸呸呸!”一边骂,一边扶着李娇儿进了本身的房间。
娇姿丽质因何艳,国色天香为谁媚?却不知西门庆欲行何事,且听下回分化。
俄然看到李娇儿布衣布裙的,倒象个家下粗使的大丫头,老鸨子便堆起刀刮不下的笑容来,推着桂卿道:“你这孩子,也没个眼力价儿!西门大官人来了,还不带你姐姐到你房中,穿戴起来筹办着?”
恰好李娇儿来到身边,这老鸨子便使一招顺水推舟,把李娇儿娇怯怯的身子直推到西门庆怀里去,其发力、转折、收放,无不得心应手,挥洒自如。如果张三丰生在北宋见了老鸨子这一手,他必定长叹一声,自愧不如,那太极拳必定是发明不出来的了。
领教了一番家徒四壁的屋子,西门庆坐到了床上,伸手一摸,木板梆梆硬,被褥里的棉花也擀成毡了,或许盖上块大石头还更和缓些。
想了想,西门庆俄然笑道:“老嬷嬷,我和娇儿多日不见了,却想要诉诉离情。我们这便上楼去了,你这茶,且先不领了吧!”说着,拉了李娇儿,便直直上楼。
李娇儿一边在桂卿部下整妆,一边含泪道:“这些天来,都是mm暗中照顾我,姐姐内心,永久记得mm的恩!此生当代若不能报,就是死了进了阴曹地府,来世也要变驴变马,酬酬mm的恩德!”
李娇儿看着镜子里本身暗淡的影子,俄然泪流满面,哽咽着道:“却叫我拿甚么脸去见他?……”
这些日子,她受尽了老鸨子的白眼,如果说先前李嬷嬷还顾虑着西门星主有一天会登门,对她客气三分的话,现在连这最后的三分客气都已经荡然无存。李娇儿已经被从本来住的大房间里撵了出来,赶到一间又黑又冷的斗室子里,她的艳色衣服、精美花翠,也尽被老鸨子收了去,都妆饰到了mm桂卿的身上。现在数九寒天,她身上的衣裙,还都是薄弱的。
一边虚说虚笑,一边撵兔子一样把李娇儿、李桂卿姐妹撵到楼上去了。
西门庆弯着腰在屋子里转了两遭,他这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若不哈腰,一向身子脑袋就要撞屋顶了。
听李娇儿说得苦楚,桂卿也流下泪来:“我是个甚么东西?能有多少恩德给人?姐姐的明天,就是mm的明天,我照顾着明天的姐姐,只是盼着明天能有别的mm来照顾我罢了……我们这行的姐妹,都是些命苦的……”
等西门庆身影一消逝在楼梯转角处,那老鸨子好似鹰雕攫燕雀,豺狼啖羔羊,一个箭步扑到西门庆留下来的大褡裢前,伸手在上面摸着那凸起的纹路,满眼都闪着铜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