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问计[第2页/共3页]
阿谁曾经陪着来兴在丽春院里拿行李的家人便道:“公子,昨日去丽春院陪中拿行李箱笼时,我见那来兴管家的眼色便甚是不对。我想谁家的主子,没有个穿青衣、报黑主的意义?我们的那点事体,西门老爷应当早晓得了!何况他白叟家又是天星转世,我们那里坦白得畴昔?”
西门庆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桌上打着节拍,心中非常对劲。说到退婚,他还真没那花花肠子,能想到的最好主张,也就是象《水浒》里那样,埋伏在陈经济那小厮回家的门路上,拣个僻静处跳出来,一刀砍了他的脑袋。只要没有了新郎官儿,那婚事又从何提及?
“啊甚么啊?懒断筋的小猴儿!还不给我快跑?”西门庆变了脸喝骂一声,玳安唬得金命水命,走投无命,早已如飞的去了。
见玳安行得远了,西门庆这才笑道:“王乳母,你年纪这般高寿了,便是称呼你一声‘乳母’,也是该的。却不知你儿子跟谁出去,却撇下你如许一名白叟家,倒放心!”
月娘和西门大姐见到西门庆转忧为喜,那喜意儿不知不觉就从西门庆脸上转登到了她们的眉梢,当下母女两个便诘问起详细来,西门庆却笑道:“本日已经迟了,待到明日,答案自见!”
一席话,说得陈经济忧心尽去,想了想,脸上俄然暴露了鄙陋的笑容:“若真如你所言,此后俄然在北里里碰上了我那丈人,一时却怎生躲避才是?”
是以这婆子便虚笑道:“大官人,你是天星下凡,一眨眼的时候都是金贵的。本日既然叫老婆子来,必定有个事理,是也不是?”
正考虑着,却见玳安领了那王婆进门,西门庆便笑道:“乳母一贯少见啊!”
西门庆道:“却不叫他跟我?”
这几句闲话一说,王婆心想:“这西门大官人又是生药铺,又是功德炊饼,又是舍粥舍药,念老惜贫的,却不是个安逸人,明天既然叫了我来,必有效我之处。想他是天星转世,我又怎敢用心拿大,却让他先开尊口?”
众家人都嘻嘻地奸笑了起来,再不以西门庆为虑了。
王婆听到西门庆说她老,便兴头起来:“哎哟哟!西门大官人如果让老婆子到景阳岗上去打虎,那老婆子天然是老了;但如果让老婆子出主张、想体例,我比那姜太公还要年青二十岁哩!”
“啊?”玳安张大了嘴,塞出来一个功德炊饼不费吹灰之力。
西门庆大笑:“好!我这里有一桩烦苦衷,若乳母能替我支个巧招儿,事成以后,我便送一百贯钱与你做棺材本!”这恰是:
谁知西门庆却摇手道:“错!你去武星主家隔壁,将那开着水茶坊的王婆给我请了来!”
王婆便叹道:“说不得!跟一个客人淮上去,至今不归,又不知死活!”
家人们进屋将西门庆的美意传达,陈经济叹道:“我这丈人待人,倒是个至心的。我只怕我前天早晨做的那事被他晓得了,当时可如何是好?”
世上这类小人最多,尽都是些可相与为善,也可相与为恶的人物。用在邪处,就是要人道命的砒霜;用在正处,就是以毒攻毒的良药。关头就是,看人如何用了。
那王婆早已巴巴地磕下头去:“哎哟哟,老身是个甚么东西,敢让西门星主叫一声乳母?不当人子!不当人子!星主却莫要折杀了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