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潘金莲投石问路[第1页/共3页]

西门庆心中一阵好笑，想必现在的清河县中，再没有一小我还敢念叨武大郎昔日的诨名“三寸丁谷树皮”了吧？想像着无数小人前倨后恭的风趣嘴脸，忍不住哈哈大笑：“本来是武道兄来了！”

潘弓足叹了一口气：“罢罢罢！既然你如此说，我这里有一计，便来试一试那西门大官人的成色。若我计不成，那西门庆所言便是真的，你确切是天星转世；若他暴露马脚，当时却又如何？”

活着上活了快三十年了，除了自家的亲兄弟武松，武大郎向来没有在其别人眼中看到过如此暖和的眼神。这些天不但让他碰上了，并且这双眼睛的仆人还象慈悲救苦的神仙一样，将他从之前黑茫茫不知那边是绝顶的苦海里捞了出来，现在清河县里提到“武大郎”三字，谁敢再下眼睨之？

就是在明天早晨，他酒酣耳热，出了狮子楼，挑起炊饼担子，脚下生风一口气跑了家去，一起上也不知回了多少次头，在街巷的犄角旮旯也不知运了多少次气，无它，他的炊饼担子里放着二百贯钱，他武大一辈子也没亲手缉捕过这么多钱――他怕人抢。

潘弓足恨恨隧道：“蠢材！蠢材！也不知你是真胡涂，还是装胡涂？非要逼老婆亲口说出来，你好对劲吗？我要说的是――他图的是你的屋里人！”

来爵恭恭敬敬地回禀道：“是地厨星武星主到了。”

武大郎用雀儿哼哼的声音呢喃道：“我是大郎，大嫂开门。”他那左顾右盼的架子让外人看了，不是贼也是贼了，潘弓足听得更是起疑。

“你？！”也不消多，只是一个字，潘弓足就胜利地崩溃了武大郎统统的自傲，情急之下，武大郎一五一十，将本日的遭受说了一遍，特别是那“地厨星”三字，更是提了又提，讲了又讲。

一个要进，一个不敢让进，就此隔着一重门支撑起来。武大郎身边揣着二百贯的身家，自发在这黑夜里多呆一刻，便多一刻的伤害，没何如，只得将常日里只要你知我知的私密话说了几句，潘弓足啐了一声，这才开门放他入去了。

武大郎愣怔了半天，才说道：“若恁的，任凭大嫂作主便是了！”

看到西门庆进门，武大郎心一横：“本日沙锅捣蒜，就是这一锤子买卖！”当下大步上前，叉手施礼：“西门大官人，小人和山荆在家中略备水酒，想要请大官人来临，一酬大官人眷顾之情，却不知可同去否？”

看到武大郎低头不语，潘弓足又道：“自从我嫁了你，三天两端，便有一众奸滑的浮lang后辈到门前薅恼，这两日虽说没了声气，安知不是他们在安插甚么大算计？安知不是那西门庆要借着甚么地府还魂、甚么地厨星的由头，摆布了你，兼并了我？他又和知县相公交好，到木已成舟时，旁人也只好白看他两眼罢了！这世道，那里还能希冀跳出甚么荆轲聂政来帮你打抱不平？”

“啊？”猝不及防之下，西门庆是大吃一惊！这恰是：

武大郎点头道：“我却感觉，西门大官人不是这等人！”

武大郎愣愣隧道：“他还能图我甚么？也不过就是这一副炊饼担子罢了！”

潘弓足冷静地听着，直到武大郎说得口干舌燥，言语中再无新意，最后连旧意也一再反复，这才渐渐地开口道：“大哥，这些钱来得不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