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钟月唤[第2页/共3页]
那群人早已喝好了水,却还不走,都在等那年青男人。年青男人坐在院子里的条凳上,端了一碗水渐渐地喝,似是喝着甚么美酒玉液般。她歪着头,嚼着柿饼,盯着窗外那人,小侄子睡醒了,展开眼睛便扯着哭腔找他的柿饼,她假装没有闻声。
为首的阿谁年青男人身材苗条,面皮白净,鼻梁高挺,剑眉斜飞,一双桃花眼带笑不笑的。她瞄了人家一眼,感觉挺养眼,便又瞄了一眼。那男人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边进了院门,一眼瞥见豆角架下伸着懒腰,嘴里叼着一颗樱桃的她,顿时愣怔了一瞬,随即眯起桃花眼,对她无声儿呲牙笑了一笑,暴露一口白牙。不知为甚,她微微慌了一慌,内心怪老娘多事,忙忙避入屋子里去了。
此地名为小灯镇,距嘉兴城不过三五十里路,属嘉兴城郊,也是入城必经之路。刚好她家就住在官道旁,三五不时地有过路人来问路讨水,她也并不奇特。听得有男人的说话声,便起家伸了个懒腰,待要端着樱桃进屋去时,不想她那长年吃斋念佛、爱管闲事的老娘已然将那群人让到院中来了。
罗秀才也是头一回才见着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儿月唤,这个媳妇儿如何描述呢?他搜肠刮肚,口水咽了好几口,读了一肚子的诗书,存了二十年的诗句却俄然都想不起来了。
等她面前吐了一小堆樱桃核儿时,打东头官道上跑来几匹马,前头的是一个穿着光鲜的年青男人,他身后跟着一串擎着鹰赶着狗拎着兔子的仆人,这些人策马直直地跑到她家门口,上马讨水喝。
她爹娘哥哥都是死脑筋,总没有个好神采对那媒人,媒人跑了很多趟后便垂垂地不来了,她一家就跟着垂垂地放下了心。
女孩儿并没有娇美素净得惊天动地,但是她脸颊上的一对浅浅的小酒窝却使得罗秀才心中重重地跳了一跳。看这女孩儿的年纪,再略一思考,便晓得这个女孩儿必然就是本身定了五六年的亲、即将要退亲的、还未过门的媳妇儿月唤了。
阿娘对此非常欢畅,经常与她笑道:“我们月唤真是命好,不必像西院的六娘子,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服侍一家长幼,末端还要被小姑子们寻不是。”
那一天的气候也挺好,不冷不热,日头像阿娘和的白胖发面团子一样挂在天上。一阵风吹来,她嗅了嗅,晓得西院锅里的米饭又烧焦了。五斤老奶奶一口牙掉了大半,吃不动锅巴,只怕又要吵架儿媳六娘子。锅巴么,她倒是挺爱吃。嘎嘣脆,香。
不想过两日罗秀才竟带着街东赵媒婆上了门。罗秀才他被人打了,脸肿得猪头普通,脸上的色彩倒像是开了颜料铺。他此番上门是来退亲的。
进了里屋,将樱桃搁下,拍了拍心口窝,吁出一口气,转头见两个侄儿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小的阿谁睡得苦涩,手里还紧紧捏着大半个柿饼。她把柿饼从小侄子手里抠出来,看了看,捡没有牙印的那边撕下一块,塞到嘴里嚼了嚼。因为心中有些猎奇,便伸头悄悄从窗缝里往外瞧。
媒人也不管她家人神采不好,本身拉了杌子堵在她家门口,将来温家的事情啰里吧嗦地演说了一通。说温家兄弟二人,宗子名凤台,在京中仕进;看上月唤的这个是温家次子,名凤楼,年纪不过二十四岁,生的一表人才。温家在城内有钱庄绸缎铺子很多处,银钱多得无处堆放,如果聘给他,她钟家一家子都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如此。